瑞雪兆丰年 5
“开门……”
“给哥哥开开门哪……”
电影里正反两派已经热热闹闹地打成一团，车门外，那个声音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
咚，咚……咚……
少女的视线移向被帘子遮住的车窗，愣了片刻，觉得手下的chu2感好像有些ying，低tou一看，才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紧紧抓在shen旁男人的手臂上。
兰朔用手比了个数字，无声地向她示意：还有十分钟。
“开开门……”
车外的东西还在说着话，只是声音很快就被狂风吞没得没有踪迹了，只剩下单调的敲击声还在持续，隔着几秒就不紧不慢地响起一次。
谢萦按掉了投影仪，车内立刻黑暗下来，只有中控台上的某些按钮还在时不时闪烁着，成为仅有的光线。
只要他们不开门，车内就还是安全的。可是那样的敲门声，简直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直接砸在已经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每敲一声，太阳xue就突地一tiao。
“给哥哥开门呀……”
少女动了动嘴chun，发出微不可觉的声音：“兰朔。”
他也用chun语应答：“怎么？”
“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谢萦凑到他耳边，声音极轻地dao，“一个小女孩孤shen待在家里，门一直咚咚咚地响，她不知dao外面是谁在敲门，也不敢开门，就这么害怕地等了一宿。第二天清晨，邻居发现，是她的父母被吊死在了门外的楼dao里，风一chui，两ju尸ti的脚就会踢到门上，所以门一直在响，咚咚咚……”
这种shen临其境的境况下，她居然还能讲出来恐怖故事，兰朔一时间佩服得五ti投地。以他的胆识也实在是不知dao怎么捧场了，可是低tou再一看，女孩的脸凑得离自己很近，分明有些苍白，也没有笑容，一双眼睛睁得圆圆。
男人心里顿时了然。
事发突然，她大概是真的有点紧张，越紧张才越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些东西是在给她自己壮胆。
兰朔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双臂紧紧环抱了她一下，很快松开，又用手捂住她的耳朵，沉声dao：“别听，小萦，没多久了。”
谢萦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耳朵也被掌心牢牢捂着，外面的敲门声顿时听不见了。世界重新回到一片令人安心的黑暗和寂静中，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低tou把额tou靠在他锁骨上，沉默了片刻，突然dao：“火柴，咱们有没有火柴？”
火柴的确是有，可是在后排堆着的箱子里面。陆巡空间再宽敞，也没法让两个shen高tui长的成年人爬到后面去开箱子。
好在兰朔shen上有打火机，谢萦拿了火机，环视车内，抿了抿chun，忽然把shen上的mao衣脱了下来。
她mao衣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衬衫，本来是作为衬里，lou出娃娃领和底bu的白色波浪边的。外面是零下二十多度，尽guan车内空调还在工作，乍然脱去衣服还是让她浑shen一抖。
谢萦指了指自己的衬衫，对兰朔耳语dao：“撕一片下来。”
尽guan不知dao她要干什么，但兰朔从不多问，只点了点tou，从衣袋里摸出折叠刀，拽住她衬衫的一角，借力“哧”地一声划开。这件衣服还是他买的，天然纤维的确质感极好，裁下来一片巴掌大小的布料都废了点力气。
“苎麻，这件衣服的料子主要是丝和苎麻。”谢萦已经冻得哆嗦了好几下，也顾不得衬衫缺了一块，赶紧把mao衣重新穿回shen上，才终于顾得上朝他解释。“正常的符纸就是用丝和麻zuo的，现在车上类似的材料只有这个。”
她把巴掌大的白料子摊平，又dao：“把你的刀给我。”
少女挽了挽袖子，将左手平摊在一边，兰朔这次却没有立刻照zuo，而是问dao：“你要干什么？”
谢萦左手的五指张开，朝他摆了摆：“我要画符啊！”
她这副表情模样，一猜就知dao她是要割开手指，用血在这块白麻上绘画，兰朔沉声：“你的血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只是要血而已。”谢萦微一挑眉，似乎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这么多问题，但还是耐心解释dao：“正常画符纸该是用朱砂和香灰，可惜现在我们两者都没有，只能换血来凑合一下。”
男人点点tou，谢萦去接他手里的刀，而男人手腕灵活地一转，她摸了个空，而他居然已经在自己手指上割开了一dao。
兰朔轻描淡写dao：“那用我的不就好了。”
他们两人的动作一直轻手轻脚，说话也几乎是耳语的音量。谢萦没料到他会这么zuo，眼睛陡然睁大，正想说些什么，可他的伤口已经割开了，血珠顺着手指往下liu，她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好只好将手掌覆在他手臂上，握着他的手在麻布上飞快地写起了字。
驱鬼的黄符，哥哥教过她几种经典的纹样，似乎适用的场合各有不同，可是谢萦一贯懒得记那些东西，从前也基本没有独自出入过，此刻能想起来的只有一种。
防止伤口凝结之后还要再割开，她扶着兰朔的手飞快地画完了那个图案，又按着他的食指，从上到下重重划过一dao。
淋漓的一dao血红，贯穿整块白麻，因为伤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