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发拢到耳后，又洗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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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卯卯放弃了买水，撇开麦霸回到包间里，用开瓶开了一瓶洋酒。

        她走路不直，脚步轻飘飘像是踩在棉花上，麦霸怕她出事跟了出来，在女厕所外面等着她。

        而不是这么迫不及待。

        冰凉的水浇在脸上，把热的温度降了些下去。脸还是红的。

        陈卯卯不知自己这句话怎么说出口的，她深切地知自己对麦霸从来都没有感觉，但是在这一刻她分明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陈卯卯一歪，他的手落了空，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最后尴尬地垂了下去。

        酒度数六七度的进口鸡尾酒，味和RIO有点像，甜腻中带了点桃子的香气。

        麦霸有着和他犷外表好不相符的纤细内心。

        青涩的、从未开始就早已宣告了结束的暗恋终于说出口，麦霸心里的石也落了地。

        蒋樱和王写意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陈卯卯洗手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像是一个熟透了的大桃子。

        陈卯卯在心里说，当然有事情，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初恋男友在一起了，我是最后一个知的。

        “我们，抱一抱吧，像同学那样抱一下，就当离别礼物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麦霸愣在原地。一米八九的壮汉手足无措地蹲在那里，不敢承认也难以否认。

        最后麦霸垂丧气地说，是，卯卯，我暗恋你很久了，从高一开始就暗恋你，但是你不喜欢我……别问我怎么知的，反正我就是知你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陈卯卯的手机响了，麦霸也回来了，他从《死了都要爱》唱到《单情歌》，声音完全掩盖住了手机的铃声。

        蒋樱见过她失恋的时候哭得鬼哭狼嚎那个样子，也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知她要去榕城。

        她看到麦霸的眼眶分明有些红，离别的愁绪在他们面前蔓延开来，麦霸有些舍不得，低声恳求想再抱抱她，陈卯卯没来得及躲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麦霸，再见了，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

想到她的男朋友是自己的前男友。

        他完全挡住了陈卯卯的视线，所以她本不知陈宵寅正在朝他们走过来。

        “可是我就要走了，我妈要出国了，她不要我了，她把我丢给我爸，我以后要去榕城了。”

        完了，陈卯卯心中只有两个字。

        麦霸对自己这番失败的表白感到沮丧，正准备走，陈卯卯叫住了他。

        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里面那个自己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

        麦霸不知怎么安她，从她对面一步一步挪到她旁边，说：“卯卯，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

        陈卯卯把埋在胳膊里，抽噎几声，最后还是哭了出来。

        但是陈卯卯没说出来，她有点醉意，撩起眼看了她一眼，说要去厕所，也没理蒋樱就出了门。

        麦霸很高，陈卯卯站起来只能到他的下巴。

        她收获了一堆安。

        陈卯卯蹲得脚麻，她站起来，麦霸也跟着站起来，像一堵墙一样站在她的面前，低看她。

        ――来自她哥的死亡之音，金刚之杵，佛祖之怒。

        蒋樱一回来就坐到陈卯卯边，问她怎么喝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麦霸在她对面蹲下来，他祖籍是东北的，基因优势让他从小到大都比山城本地的同龄人高出一大截。麦霸也长得很壮，班级里什么力活老师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就算他们要在一起，也应该在她离开之后。

        他的肩膀宽且厚实。陈卯卯抬，用自己哭红的眼睛看着他，问他：“麦霸，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卯卯越看越觉得难过，走出卫生间，靠着墙蹲下来。

        她说完了这句话就放开了他。

        “阿卯，你们在什么？”

        陈卯卯一边吃薯片，一边喝酒，一整瓶酒下去，说话都开始大起来。

        她喝多了就趴在茶几上，有人问她怎么了，她就说要离开山城了，舍不得大家。

        “我知，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你问了，我就只好坦白。”麦霸说，在这个时候他的内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并且大胆地把手放在陈卯卯上，想要摸摸她的发。

        这声音像是一记重锤，陈卯卯慌里慌张地探出来，看见陈宵寅就站在他们五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