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们在这里住的几天，好像没用过这口井？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这是桃树。春天的时候开花，粉灿灿的一片，那时候好看。夏天的时候挂满水蜜桃。我们家不打农药的也又大又甜。到时候如果我有时间回来，给你们带点。”

        “上面也没多少，还是要注意安全啊。”

        两个人都劝她。

        枣子一下子哗啦啦地落下来。打冬枣的过程中，陆斐然从收获中感受到一种非常纯粹的喜悦，越干越起劲。所以当一分枝条太高，举着竹竿也打不到的时候，她一时兴起，脱下厚重的羽绒服，说要爬上树去把枣子摇下来。

        陆斐然一惊，手里抓着的柴火一下子掉到地上。

        “啪”的一声，她骑着的树干断了，她整个人一下子往下坠落。惊慌中她双手不停地抓其它的树干，手上的肤被树蹭得惨不忍睹，但好在最后掉下来的高度比较低，人没有事。

候是怎么样每天早上起床，就来鸡窝掏新鲜的。

        学姐说着“手都受伤了，不用饭了”，可是陆斐然今天一定要招待她。

        此时冬枣正一个个缀满了枝，绿间夹杂着深红。

        “怎么了？”陆斐然凑过来问。

        “我一直听说这种大铁锅烧火，烧出来的米饭更香。”

        “我居然都忘记了！你们等着，我上打枣给你们吃！”

        “别上去了。”

        梓曼卿和学姐都过来焦急地查看她的伤势，她很感谢又很不好意思，自己去洗干净伤口，好了厨房手套，倒是要开始饭了。

        “斐然，谢谢你。”学姐笑。

        可是她在兴上，早就蹭蹭地爬上去。

        其实今天梓曼卿有些奇怪，从镇上回来以后就不声不响，陆斐然带她们参观的时候，基本只有潘学姐回应一下。可是她也不是没兴趣的样子，反而一草一木，都格外认真地查看。

        陆斐然抬起，正好看到梓曼卿又望着门前的一棵树出神。

        学姐父亲刚受伤的时候，她问候过学姐父亲的，但之后一直连学姐父亲恢复得怎么样都没敢问，因为她怕学姐会不会觉得是在她回来上班，怕给学姐压力。怎么也没有想到，学姐本人也不好了。

        潘学姐的笑容在脸上僵住，随后脸上浮现出严肃的神色，一瞬间，陆斐然的心悬起来。

        她担心：“学姐你怎么了？”

        “斐然！这棵也是你们家的吗？”学姐叫她，兴奋地指着旁边的那棵枣树。

        学姐叹了一口气：“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去检，查出来甲状结节，已经很大了，指标也不太好，

        梓曼卿就点点，没说什么。

        “没什么，你难得来啊，”陆斐然也笑着，然后想起来问学姐，“对了学姐，你之前说有事情要说，是什么事情啊？”

        抱着糙的树，今天再一次，她感觉爬树的自己还像小时候那样活跃，感觉到自己就是乡村的女儿，接受着自然的馈赠，而不是一个在大城市局促空间里的小螺丝钉。

        于是陆斐然立刻开始给学姐展示如何烧火，打算今天给学姐用大锅米饭。

        “我家是很晚才装天然气的，以前都用这个要烧火的灶台。”陆斐然解释。

        梓曼卿却没怎么听，反而注意力被旁边的一口井引住了。

        “斐然，其实我爸的脚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生病了，所以打算过年以后就辞职，留在家里养病。工作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由你来接手了。”

        于是厨房里只剩陆斐然和学姐两个人。学姐又劝了几句，看实在拗不过她，就帮她洗菜。厨房里老式的炉灶，占据了大分的空间，学姐瞄着烧柴火的地方，啧啧称奇。

        冬枣像冰雹一样落下去，她摇曳着枝，像风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说干就干。陆斐然立刻进屋拿了竹竿出来，再让学姐和梓曼卿拿好篮子准备在下面接，开始用竹竿用力地拍打枣树的枝条。

        梓曼卿正劝阻，但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给了学姐一个眼神，出去谈事情了。

        那是棵桃树。隆冬时节，光秃秃的，只剩弯弯曲曲的枝条像爪子一样，没什么好看的呀。

        “嗯。我小时候喝水都是打井水的，后来装了自来水，就不用了。早就封掉了。”

        因为太过恐惧，手又太痛，她任自己像孩童一样“哇”的一声哭出来，同时却清晰地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乡下的小孩子了，连树干也支撑不了她这比小时候重了那么多的重量了，于是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