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河安静地躺在你怀中,仿佛只是暂时睡去,面容秀雅无辜。
怎么会不懂。
他所有的爱恨嗔念,痴缠执着,未曾真正宣之于口的爱意,所有的一切,在你眼中,昭然若揭,若观火。
“是我拼命才夺来的,我早就、早就想给你……”
只是不忍炼化,让它消散无踪。
-正文完-
你只是……
心愈发颤抖得厉害,指尖也跟着神经质地震颤。
唯独他所赠丹珠,始终佩旁,艳丽夺目,宛若鲜血,充作装饰之用。
明明这样是正确的。
而大家,都陪伴在你边。
不知何时,你已离开灵脉,回到天衍宗。
“这个……给你。”
天地动之后,各方死伤惨重,战事终歇。
又攥着衣袖,一点一点,替他拭净血污。
此后百年,天衍宗重塑世间法理,地位再无人能撼动。
那时年少,空有一腔痴心,遥遥路远,一路捧在手心想赠你。
他以为你不懂。
感觉对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你,你忽然茫然地想到,或许许多年前,在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他有一双盈满星河的眼眸。
眼眶一瞬间干涩得厉害。
他怎么能这样,一边对世人这样残忍,一边对你如此孩子气。
那灵识如同懵懂小儿,唯独与你亲近,会为你幻化似锦繁花,锦绣山河。
覆盖着你的手费力地握紧了些,他像是害怕被推开一般,五指一点点曲起拢住了你,小声问:“你会愿意收下吗?”
你仍一下下抚摸他发。
暴雨如瀑,一连数月。
灵脉亦仍在自生自化,不断演绎生长,逐渐生出一点微弱灵识。
丹田已毁,即使是天所钟之人,也无力回天。
感觉有冰凉水珠落在脸上。
此战中牺牲之人,由长老们亲自送往轮回,若来生再踏仙途,便收入门下悉心教导,若骨不佳,作为凡人,也能护一世无忧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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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呢,一颗心仍像是自高空跌落,不断地下坠。
但很快,他的目光如同梦游般渐渐飘远,眸光黯淡下去。
可是如今,那双曾经澄澈清亮的眸子,只剩下了无尽的温柔和疲倦,像蒙了层水雾般。
步星河听了这话,像完成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勉力弯了弯眼睛。
用这样无辜面容,他诉尽痴言妄语,刻骨爱憎。
可是……
明明你阻止了他害死那样多的人。
垂眸看去,是一枚艳如鸽血的丹珠。
手却又一次地被握住,被人放入一枚圆珠子。
“下一世,你……”他轻声还想说什么,却只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垂下去枕在你肩膀,慢慢地再无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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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他们一同忙碌奔波,行过许多地方,从未再见那一张秀致面孔,也并未特意去寻。
那嗓音低浅轻飘,说话时,有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唯独一名弟子,旧时佩剑葬入剑冢,永不探寻来生。
你知那是一枚妖丹。
因为,曾有人痴缠执着,空有一腔痴心,踏过遥遥路远,要将它赠你。
如今不过是凭着刻骨执念,要在人世间多留片刻。
停歇之时,一切尘埃落定。
你伸出手,反过来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那一柔青丝,在他耳边说着,“嗯,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