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在裴钰若白玉般温光洁的脖颈划出一浅浅的血痕。

她一路走到江边，平静的江水倒映着一轮孤月，宁静祥和。

莫捷量了尺寸，又心不在焉地挑了一些饰物，回到居时已是皎月初上。

莫捷只觉心脏提起又落下，她知自己不应该再担心那个人了，却仍旧感到不安――

“你受委屈了。”南甫将她抱在怀里。

“裴钰！”莫捷急步走过去，将他扶起

南甫渐渐也意识到不对，但又不知怎样打破这样的局面，因为他意识到的时候裴钰似是已然对他的剑法知晓了大半，他能施展的空间已经极小。

“不必了。”裴钰丢下剑，捂着伤口，虚弱无力地走出客栈，脚步摇摇晃晃，留下一血迹。

“裴钰？”莫捷轻唤着，走进船内，赫然看到裴钰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血污似已凝固。

何况，他自己对毒理的研究比对医理还要广博，又何须他人怀忧？

……

莫捷瞪着裴钰，气得连手腕都在微微颤抖：“他点到为止，你却招招致命，算什么比试？”

所有护卫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一直占上风的南甫差点儿变成剑下亡魂，若莫捷晚出手一秒，后果不堪设想。

裴钰微微蹙眉，开口：“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莫捷沿着他离开客栈的方向，顺着回钊国最近的路一路寻找。

一刺目的白光闪过，南甫不可思议地看着飞速刺向自己的剑刃，想挡已来不及。

船轻微地摇晃了一下，船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呻。

莫捷这般想着，又想起白天时他的话，一时心中五味参杂，电光火石间，她突然隐约记起裴钰离开时上的血呈暗黑色――那剑是淬毒的，而她当时因为过于紧张南甫的安危，并未想到这些。

裴钰望向用剑指向他的莫捷，眼神如泉水般纯净无辜。

“你不是吗？”莫捷想起柜中一事，间尚有，小也被他弄得尚在酸涩，愈发引得她怒火中烧，他不是一直这样趁人之危的吗？

莫捷躺着，又辗转反侧，想起他那句“想被姐姐抱在怀里保护”时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翻起床推门而出。

南甫握住莫捷的手腕，大度地笑：“果真英雄出少年，孤败了。贺图加，带他去见御医。”

时至午夜，天寒地冻，清冷的街上几乎没有人，只有打更的经过。

她脚步一顿，思忖片刻，然后施展轻功登上了船。

“哐当”一声，另外一把剑横亘在了二人中间，及时地制止了他。

莫捷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心：居然又在装可怜，他自己的医术不比御医高超得多？

她吁出口气，只自己多虑了，刚转便见到江上飘着的小船上出一抹白色的衣袂。

成的男人本能地有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

莫捷心中一沉，明了南甫是此刻才彻底信了她边疆一战确非刻意战败。

可……若在这异国他乡无人帮助，他中毒过重无法自行解毒呢？

“阿捷，此人……确是刁诈。”南甫低声。

他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她疲倦地将饰物收拾整齐，打开衣柜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工致的白色狐裘，边缘是黯金绣纹，手腕一僵，便将狐裘随手丢到了一旁的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