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捷又将谜面仔细读了一遍，仍是不得解，“我完全看不出谜底该是什么…这灯谜不像其他灯谜一样有提示。”

“这就是冰灯…好美啊。”莫捷怔怔望着感叹，顿了顿又问，“那些人是在猜灯谜吗？”

“有趣，”裴钰饶有兴致地勾起角，“我们去看看这灯谜。”

灯下众多才子文士皆专注思索，却全然不得法。

“这等登不得台面的文字把戏，你越认真，越是猜不出，”裴钰笑笑，漫不经心，“这谜底压不是谜底，而是谜面，每句话再打一个字才是谜底。倒读下来便是：芳心密与巧心期，合欢树上枝连理。”

“嗯。”裴钰浅笑点应声，“不过……”

莫捷按照他的方法再去看那谜面，果然也一眼看出了这两句话：“……你是怎么知要这样读的？”

“应该也是近两年才多起来的。”裴钰边走边兴致，“我听闻，丕国的灯节是最花样百出的。他们那里的匠人灯的技巧天下无双，书中有记载，丕国的王公贵族会命人每夜于帐前罗木雕矮婢，再饰以彩绘，各执华灯，自昏达旦，称之为灯婢；后丕国皇帝为了讨爱妃赵姬欢心，命人制作巨型灯轮，高达二十丈，缠绕丝绸锦缎，再以黄金白银作饰，灯轮悬挂花灯五万盏，颇为壮观；还有更稀奇的一种灯，名曰无骨灯，据书中记载，制作之法是用绢贮粟为胎，内之烧缀，及成去粟，则浑然玻璃球也，景物奇巧，前无其比，又为大屏灌水转机，百物活动，堪称灯中一绝。”

“你连这都能从书中读到？”莫捷自幼熟读兵书武籍，通晓权术谋略，于诗词歌赋，却从未读到过这些有趣的事。

嫉妒

“书中还记载，有一丕国神匠，曾以缯采结为灯楼，广达二十间，高达一百五十尺，灯楼上悬挂着珠玉、金银穗，微风来，金玉铮铮作响。灯上又绘龙凤虎豹，作腾跃之状，栩栩如生。”裴钰见她感兴趣，继续讲，“姐姐若喜欢，我也给你个新鲜玩意。”

“对。那位公子说了，谁猜中这灯谜，便将这灯赠予他。”旁边的路人插嘴。

话音一落，旁边便有人轻轻鼓掌，一个清脆甜美的嗓音：“公子真是好才学。”

“雕虫小技而已。”裴钰随口答。

“人家夸你呢。”莫捷用手肘碰了一下裴钰，余光瞥了一眼那女子，只见一袭红衣，材小可爱，虽着面纱，但单看出的那双灵动眼睛…亦可看出姿色不俗。

那些，要花样多得多。”莫捷拿着糖人欢喜地左看右看，也有了过灯节的感觉，忍不住开口。

“那倒不必，劳民伤财的…我就随口问问…”莫捷低一笑，抬时见前方人攒动，“那又是什么？”

莫捷也走过去，见蝇小楷悬于冰灯之上，谜面很长，读完亦是一雾水。

“我小时候玩过很多字谜游戏罢了……且看这字迹清秀，表意隐晦，该是女儿家寻情郎之作。”裴钰摇摇遗憾，他本想赢下这冰灯送给她，如今发现这等曲回心意，便也不好坏了人家姑娘的玲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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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了然：“那应该就是冰灯。书中曰，结冰为，裁麦苗为人物，华而不侈，朴而不俗，殊可观也。又有诗曰：出海鲛珠犹带水，满堂罗袖生寒。”

“你猜出了吗？”莫捷问旁的裴钰。

裴钰满不在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