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众人倒一口凉气，“此言当真？”

“我大舅的把兄弟是船上伙夫，看得真真，这些人脸上上的花纹，不是画的，是用刀子生生划出来的。还有，他们祭祀神明祖先，可不是六牲稻谷，都是活生生的人！”

可镇宅兽是能卖的吗？

十二月的南京冬雨夹着雪花落下，冷之气浸入骨髓，万分考验人的素质和意志力。

及孟清和特地交代的药材农作物，单是队伍进城就足足耗费两日。

天子仍在行驾途中，南京六和鸿胪寺官员不敢破坏规矩，擅自在夜间开城门。可如果把人冻出个好歹，尤其还有不少外国使臣，传出去，实在有碍大明的对外形象。

甚至有使臣看上临街一栋官宅前的镇宅兽，整日琢磨着买下来带回国，作为礼物献给国王。

城中传小消息，这些番人生活在海外，其山高林密，毒虫异兽遍布。民不识教化，男子只在腰间围一条麻布几片树叶-遮-羞。

茶叶，必须买！限购？没关系，一两也买！

因大批番使臣到来，整个十二月，南京城再次掀起购物狂。

“呸！”伙计啐了一声，“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小爷没过学问，也听过说书，这话用在这里，你觉得合适？劝你一句，有这-功-夫不如多读书，说不准还能考上个秀才，吃上朝廷禄米。不对，我记着，您可连府试都没过？。这都几回了？”

最后是应天府和鸿胪寺一起派人调解，给使臣介绍了两名匠人，专门为他雕刻镇宅兽，又好生安了被找上门的官员，事情才得以解决。

人员数量过多，南京会同馆实在住不下，只能安排到城内客栈。饶是如此，也有不下十余名番人士大声赞叹，“这样的房子，比国王的王还要美！”

经连夜商讨，鸿胪寺和光禄寺加班加点，通过城喊话，随后放下吊篮，给城外的人送下热水饭食，方才平安过去一夜。

朱棣还在回应天的路上，使臣们拜不到正主，整天在会同馆和客栈里无事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唯一的娱乐活动只有逛街买东西。

双方谈不拢，火气上涌，胳膊挽袖子，差点引起一场国际纠纷。

各番使臣中，尤以肤色棕红，插羽者最为财大气。

丝绸，买！

轰！

瓷，买！

“对！不想听就走！”

纱帛，买！

儒生脸色发青，手指颤抖的指着众人，“好，好！竖子不足与谋！“

“我还能诓诸位？我大舅的把兄弟能一手好汤饼，得了王公公青眼，又和船上的通译是同乡，碰巧连了远宗。说是通译告诉他，这些番人活祭，不是一个两个，都是成百上千！拜太阳神，说是人越多，就越虔诚……”

众人

买两个包子都扔金子，他不土豪谁土豪？

“我说这位，”传消息的伙计掏掏耳朵，飞小指尖一点耳垢，“不懂别瞎说，也别瞎扯。你这嘴痛快了，惹来事，白带累旁人！”

日-暮-关闭城门，落下吊桥时，尚未进城的队伍，只能集在城门下扎帐篷过夜。

次日，队伍继续进城。

“此等蛮夷，怎可入我朝国都！”一名三十左右，着儒衫的男子愤然而起，高声，“阉竖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