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亡女白天不敢出门，一开始只扶着门眼巴巴看着厉桃在灶房里用饭，望‘夫’穿，但有段时间院内一丝光也没有，雾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便趁机走了出来，腰间玉佩被阴风得叮当作响。

        没完没了下着雨，天际也压得越发低，仿佛手就能碰到。

        厉桃握紧他的手安：“不怕，它们常居乱葬岗一带，鲜少进城。”

        谢椿听到僵尸二字，颤声发问：“为何还会有僵尸。”

        鬼城虽也有四季，但由于常年没有阳光，四季中便少了夏季这一分节，而在剩下的三季中，秋冬又比较长，所以时间跟凡间完全不同。

        “      我这只冥衣，活人穿上，怕是会有厄难。”

        谢椿来鬼城也有三四月余，厉桃寻思着过段时间便是中元节，鬼城天气估摸着也会更阴冷，便带人出门去几件厚衣物与被褥。

        他可以克服对各种骇人鬼怪的俱意，但对僵尸却是打骨子里冒出噩梦。

        厉桃也抬望天，自谢椿莫名出现在鬼城前后，异相越发明显。

        厉桃想了一番，也是，哪有活人穿冥衣的理？

        厉桃觉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昨晚睡前她想过把鬼打晕送回对面巷，但每次想下手，听着那如泣如诉的哭啼声，心里又一。

        净瓶鬼双手合十念净化咒，周遭空气清新不少，但很快被城里的阴盛鬼气蔓延过来。

        “是我，”厉桃恭敬出声，“来寻您帮忙几件衣裳。”

        “奇怪，”净瓶鬼不解发问，“我到鬼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怪异的天气，”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了一个错误决定，因为有纸伞遮挡光线的威胁后，亡女变得更黏厉桃了。

        老点了点，古有冥婚陋习，它生前给不少未婚男女过白喜衣，但眼下鬼城里物资匮乏，布料也没有鲜艳的红，只剩下几匹发霉的旧黑白布。

        只要僵尸族新添一名成员，僵尸鬼便会来寻老打造一副棺材作为幼儿床铺，它们那存有不少凡间东西，棉花这类自然少不了。

        厉桃问过谢椿意见，见他并不嫌弃，便劳烦老帮忙几套。

        苦恼之际，老轻飘飘冒出一句，“乱葬岗那群僵尸的棺材里有。”

        老听罢，颇为欣赏说：“你这凡人倒是有趣。先进来吧，老婆子虽只会冥衣，但也可为你俩一套。”

        这又是一个难题，姬老娘鬼坊里的被子都全是用鸡填充，现又该去何寻棉。

        饭后，谢椿见亡女对自己毫无攻击，大发慈悲了把宽厚纸伞让她撑在上挡弱光，这样即使有光也能自由行动。

        一人三鬼收拾妥当出门。

        片刻后，里门吱呀一声打开，苍老古怪的声音从门里漏出来，“何鬼，何事。”

        厉桃把谢椿拉近了些以免碰到门口胡乱挂放、摇摇坠的纸扎人，率先进门朝里面唤了一声“老”。

        谢椿手牵着厉桃，肩上蹲着可以隐匿活人气息的净瓶鬼，如果厉桃另一只手没有打伞的亡女拉着的话，他心情会很好。

了。

        但凡人保，还得需棉花填充。

        城中只有一间衣服的铺子，开在胡同巷里，店主生前专门给死人棺材寿衣等丧葬阴奉之物，手艺湛，众鬼都给面子尊称一声老。

        厉桃疑惑问。

        “早听说你边带着一个凡人，没想到会找上老婆子，鬼是用不着衣裳的，你是为这活人而来？”

        “我俩？”

        但谢椿不以为然，坦说：“无妨，我不惧。”

        厉桃又唤了净瓶鬼过来瞧，确认是真没事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谢椿立挪凳子离开三尺远。

        老出脸，面容枯槁，眼珠浑浊，勾腰驼背拄着一拐杖。

        这话说得也不对，因为她想起前不久才见过僵尸王，当时还对它发出了胆敢来犯便诛杀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