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徐昆和方者山过来，他一整晚的注意力基本都在他俩上，随传随到，把卡座服务员的工作都承包了。比起和气的方者山，销售更喜欢高冷的徐昆。方者山兴致上来，会让他叫批女孩来助兴，也会让他帮忙喝酒耍猴逗女孩子开心。徐昆在女色方面堪称绝缘，片叶不沾，省事得很。

        徐昆白皙的脸颊鼓动，轻，吐雾。

        慢慢往回踱，耳边彷佛还回响着欣柑甜得能拉丝的小嗓音。

        他入行多年，人脉还可以，手上有不少固定联系，颜值上乘的网红，都是天菜，年轻，玩得起。他现在只服务VIP客。

        方者山拍了拍女伴的屁，“自个儿舞玩儿去吧。”

        女孩子很乖巧地站起来，喊了声“昆哥”，老老实实钻舞池里去了。

        女孩很高挑，雪白的匀称笔直。

        徐昆在护短，偏执方面，与他的父亲徐竞骁如出一辙。

        销售如释重负，继而欣喜不已。这一单抽成已经十分可观。徐昆不爱喝香槟，肯定还会再点，他几个月的业绩都稳了。

        徐昆没有坐下来。

        除了方者山和方亦野，其余人都忐忑地站起来，气氛凝滞。

        方者山递了支烟过去。

        徐昆乌睫掩下，慢慢掸着烟灰，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竟扯出抹轻淡的笑来，下巴朝销售点了点，“唐培里侬和黑桃A各来十二瓶，都记我账上。”

        不过徐大少爷自然也不是什么清高独美的高岭之花。你玩儿你的，爱怎么着怎么着，可不能碍了他的眼，倒了他的胃口。不然脾气上来，也够喝一壶的，谁的情面都不给。

        卡座里多了几个衣着清凉，妆容致的女孩。方亦野坐他堂哥边上，神色如常，不显醉态。其余几人喝得有些高，手脚不安分，嘴里也不干不净，就是在夜店这种地方，都显得放浪形骸，不堪入目。

        色字上一把刀。这个圈子里，徐昆是少有的，称得上洁自爱的二代、子弟。

        桌上其他人后知后觉地安静下来。

        眼撩起，吩咐销售，“给他们再开个大卡。人多，挤。”不是周末，位置还多的是。

        徐昆和方者山是店里最优先的一批VIP客，也是他最大的客。点单阔绰，结账爽快，从来不让他帮忙签酒，也甚少需要他跑宵夜埋单。

        徐昆夹在指间。一旁接待他们的夜店销售忙燃打火机帮他点火。

        销售咽了口唾沫。刚才那几位少爷嫌人少不够热闹，就让他叫些漂亮的小姐姐来。时间太紧，正好旁边戏剧学院几个相熟的女大学生过来玩儿，上了妆，能唬人，就喊过来场。人到底是他找来的，他担心吃挂落。

昆把耳麦摘下来，摁灭烟随手一弹，小半截烟尾不偏不倚落入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销售“哎哎”地袖手应着，脸上有点儿诚惶诚恐。

        徐昆不会觉得欣柑无趣。于他而言，她的沉默是乖巧，她的怯懦是文静，她哭得涕泪横，落在他眼里，就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徐昆这样的人，他爱谁，认准了谁，那个人在他心里，就不再存在缺点。

        方亦野了声口哨。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重新说笑打闹。

        方者山不爱玩儿外围，嫌经手的人太多。这个女孩子是正经的模特出，拿过奖，走了几场大秀。方者山正捧着她，打算年后给她投资拍电视剧，也是先试试水。影视娱乐行业现在正是蓬的上升阶段，谁都想分一杯羹。

        “还以为你跑路了。”方者山搂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太挤。”他的气场本就不好接近，脸色淡下来，愈发显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