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雾抽开温啉压在底下的手，把沏过来的第一杯茶倒在茶盘里，手背放上去沾水略洗一遍。

        就像那只潜伏在最后的黄雀。

        卧室响起拐杖声，蹒跚步履一步一步向隔间走来，温啉沏一杯茶放到蒋雾刚才坐的位置，想了一会，又端回来。

        温啉走向隔室，往茶壶里添水烧茶。

        沈老夫人把洋桔梗花扯掉，用手碾碎里面出的花，最后装进蒋雾倒空的茶杯里。

        痛？

        温啉淡淡一笑，不反驳，“您也差不多，瞒了那么多人与我合作。”

        蒋雾神色凌厉盯着温啉眼睛，咬着牙发问，“在哪。”

        “我上次说过了，不喜欢弯弯绕绕。”

        “沈家早被你搅得翻天覆地。沈默现在是一条独狼，到他禁忌迟早会被反噬吃掉。我没有心，你没有，他更不会有。”

        蒋雾把打理好的那朵洋桔梗插进床花瓶，手指从旁边净水里点了几滴弹上去。

那边花开得好，老夫人就耍子贪玩不肯回来。”

        往事涌上心，沈老夫人痛苦捂住口艰难气。

        “蒋小姐可能不知，这个名字在沈家是大忌，贸然提起如果被老爷知…”

        医生收起仪离开，屋子里剩下三人，一人沉睡，两人无声对峙着。

        沈老夫人手里拿着那朵洋桔梗，手搭着椅子把手坐下，眼里一改平常的憨痴态出醒后从未有过的清明。

        温啉拢了拢上披肩点表示知。

        沈老夫人拉住她，心口剧痛绞杀着呼，“不用…还能抗住。”

        “你怎么了…医生刚才说情绪不宜过激…我去叫医生。”

        “您未好，不宜饮茶。”

        蒋雾抽过纸巾手，看老夫人睡得正安稳，悄声起离开。

        “想知答案，自己去寻，何必来这问我，你也看到了沈默对我防备有多重。”

        “沈自寒还活着，对吗。”

        “临近春季，沈宅里百花齐放，虽每个地方都放有放蚊虫蛇的药，但还是得注意些，带老夫人走远出意外怎么办。”

        “您这一刀下去可比我亲自动手狠得多。毕竟沈默防了所有人，唯独对您是信任有加，或者说从未想过您会是那只漏掉的鱼。”

        不，那狼早被温啉摘去了人，他如果会痛，当初怎会死亲生父亲、囚禁自己大哥。

        蒋雾斜眼望向门口，沈默安排的保镖正看似不经意往里探。

        “我想知的事你其实都清楚，不肯说就是想让我踏进那块禁地。可是温啉，我不是你，至少我不会利用沈默和边亲人，甚至是利用一切。我一直在想，你对沈默到底有没有亲情，哪怕半分。”

        温啉泡茶的手一抖，顾不上自己穿着旗袍，半跪着过来扶住人。

        “可我不太明白蒋小姐意思。”

        温啉并不介意蒋雾刚才无礼的行为，自顾自煮茶，清香味弥漫开，她尝了一口后淡然放下杯子。

        温啉把沏好的第一杯茶放到蒋雾面前，悄悄按了按蒋雾握紧的拳。

        她事永远保持着波澜不惊态度，纵然遇见波涛巨浪也会在漩涡中心稳住自己。

        “我醒来，就是不甘心简单撒手。我告诉你，时间不多了，得尽快动手。”

        今天的茶泡得、闻起来一齁味，温啉一把倒掉重新沏一杯，动作依旧是不急不缓，并不因为泡失误一杯茶而有所浮动。

        “这姑娘不错，至少比你有良心。”

        “蒋小姐，你不觉得贸然提起这个名字很唐突吗。”

        医生给沈老夫人掖好被子，报告今天的情况，“各项指标都正常，但仪检测出血压比以往偏高许多，还是要注意控制住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过激情绪现在是大忌。”

        面对蒋雾铺天盖地的暴怒情绪，温啉依旧稳坐泰山不紧不慢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