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骨啊，想想就很，很痛。

        她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碰了一下，那矜薄的肤，脆弱的热源，不同于她工作中所制的，生动又私密。“嗯……”程峰皱起眉，恢复了些许意识。

        她把袜回原，去他边蹲下，看他反复掀动着眼，黑瞳仁终于回到中央。从迷蒙到清醒，他眼神里的难堪也越来越重，撑起把自己拖远了几步。“我……”

        这时门铃响起，是急救人员到了，汪戎问他，“刚才打了120，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用……我没事。”

        仔细观察他的眼神，确实清醒了，汪戎没有坚持，起出去付费。

        重新进门时，程峰已经整理好自己，甚至单站立着，右手拿着假肢，如果不是他苍白的脸和微红的耳廓，本看不出方才虚弱倒地的样子。

        “添麻烦了。”他已经敛好情绪，恢复了不远不近的态度。

        汪戎点点，接得自然，“不要放在心上。”

        “喂。”汪戎摸索着按开手机，懒懒应，尾音到一半就散了。

        “汪戎。”很久没有人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是我。”低低一声，她瞬间清醒过来，看看备注——木匠。

        “桌面已经好了。”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波传过来，让人耳发麻，汪戎把手机拿远一寸。

        “嗯。”现在她还懒得思考。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状态，他放轻了语气，“先睡吧，等你信息。”停留了十几秒，见再无回应，才挂断电话。

        汪戎睁开眼睛，这家伙。

        刚赶来新房没多久，规律的门铃声就响起了。

        她干手上的水，打开门，程峰还是上次的装束，扶着一人多高的厚木板。后站着个壮实的青年，圆寸，黑红面庞。见了汪戎，笑出一口闪亮的白牙，“姐姐好！”

        程峰说，“叫他小虎就好。”汪戎应下，才想起来问，“那该怎么称呼你？”

        “...程峰。”

        他收回视线，一手撑着门框，一手和小虎一起把板子横过来。汪戎看得一愣，才知那些肌肉不是摆设。

        可是进了门，离了门框的支撑，就显得力不从心起来，汪戎锐地发现他右的木杆总是一点一点，不敢地。程峰面无表情，可是从脖颈绷起的骨，能看出很辛苦。

        她有定期的力量训练，上前托住木板中间。程峰先反应过来，停了步子，“放手。”

        小虎在后面急急地喊，“姐姐，不行啊，别闪了腰！！”

        汪戎一笑卸了劲，对程峰说，“那让我扶着你。”

        程峰静默地看着她两秒，单立着，张开右臂，汪戎走进去，肩正好契合在他口。

        他上的汗混着木粉味，并不难闻。只是把胳膊松松耷在她肩，走了两步本不压过去什么重量，像是应付孩子。

        汪戎有些恼，抓着他的手一拽，拽紧了。程峰脚步顿了顿，顺从地倚着她用力。她的手本盖不住他整个手背，就扯着几指。很，很冰凉。

        程峰觉得这几步路走得更艰难些，安置好桌板后，他背后出了一片燥汗。

        小虎眼睛来回一转，拎起布包，“姐姐，不是还要量门吗？我去了。”

        他步子迈得飞快，留下程峰和汪戎相对而立。

        程峰无声地清了一下咙，“看看台面。”

        “...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