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这一生见过最大的人物,便是从她大女儿嫁入的人家出来,奉命引荐她儿子的仆役。
“琅琊王氏?难怪我瞧着眼熟。”
“是琅琊王家!”
顾瑶自然不用,直接就进去了,只知其他女孩子要从那些个不光的小隔间里过,有几个老嬷嬷等在那里,验完后记名。
她懦弱了一辈子,哪怕女儿嫁给了一个大人物也不敢有一点点声张,深怕惹上麻烦。
顾瑶瞠目结。
提前会到什么叫义务教育的二丫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小姑娘笑逐颜开,随着李明珠进了女学。
妇女心惊肉,直觉她这样会惹怒公主,慌忙抬起,脱口而出:
有了长乐公主的开口,二丫以后不想来也得来了。
没了用途,大分不会再来。
“你姐姐嫁给了谁?”
她何曾知晓皇室的分量?只怕四品以上的官员,对她来说,已然如同天边的神仙了。
一人得,鸡犬升天。
顾瑶明白了。
进女学,必须要验。
不一会儿,果然有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被发现了,让侍卫给丢出了女学校门。
她衣着华贵不似常人,气度也端得金贵,语气平淡,仿佛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物连让她鄙夷都不。
李明珠笑了笑,说:“女学是不收费的。”
李明珠望了望陆续进入学堂的女孩子们,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轻声:“若是不能这般决绝,无人能救她。”
妇女晕目眩,只求她这不听话的小女儿能识趣一点,不要得罪了贵人。
李明珠福至心灵,慌忙俯首:“下官知错,请公主赎罪。”
她们应该就是那位卖茶女的家人――也就是王铮新收的那个通房丫。
李明珠:“如果她们还能来……成绩好的话,可以包食宿。”
“我叫二丫。”少女说。
顾瑶下意识:“那如果不能呢?”
她本不敢抬,额抵着地面,又听见了那位公主曼声:
李明珠很快就拿到了课表,即将离开学堂时,发现顾瑶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对面的学堂,隔着纸
顾瑶了好人好事,心情颇好,朝官吏示意了一下,让她们安安那位没见过世面的妇女,别吓破胆子了。
说是“能”,约是因为,那些女孩子进女学的唯一目的,就是给她的兄长或弟弟占一个名额罢了。
这会儿轮到顾瑶没见过世面了,同情:“这样太尴尬了吧,脱子给嬷嬷看。是否有些苛刻呢?”
正因为女学不收费,便会有不少人浑水摸鱼。可能前还是女孩子进来,明天便由她家中的男孩替了。
步至李明珠旁,眼神如视草木那般扫过众人,自带睥睨姿态。
“哪里来的草民,也值得你耗费本公主的时间?”
妇女惶惶地跪在地上。
顾瑶眼笑意,语调虽轻,却不容置疑:“以后让你女儿来上学吧。”
顾瑶没有一丝责备的话语轻飘飘地从她耳边过,她却仿佛天塌一般,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停下来观望了许久,果然又扔出去了不少男孩子,顾瑶忍不住说:“那些被替的女孩子怎么办?”
“小姑娘,你叫什么?”
“不知。”少女答得很干脆,“是个大人物,我不知,娘不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