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不是美艳那挂的，就温柔清纯小白花，但气质还出众的。”

        陈绵绵没接话，只是安静地说了句没事，然后转去超市冰柜里给他拿了瓶水。

        行政楼比教学楼豪华许多，盆栽绿植掩映，那人坐在最里面的单人沙发上，双分开，微俯，手肘撑在膝盖上，闲闲地横起手机打游戏，眼都没抬。

        程嘉也依旧没说话，垂着眼在屏幕上点点划划。

        “……十号宿舍楼。”

        “……”

        “诶，你别说，之前听他们说，觉得中文系这个妹妹很漂亮，还不以为意的。”

        型纤细，骨架很小，五官致。此刻过热，白皙的脸颊泛起轻微红晕，略圆的杏眼却沉静。

        她很白。

        他坐着无聊，着手里还剩个底的矿泉水瓶玩儿，琢磨着，忽然开口。

        行，少爷就是少爷，不想理就不理。

        王轩习以为常，啧了声，在旁边坐下，等他打完这局。

        “怎么，隔着窗看见人妹子累的，还让我去帮？”

        “别太过分了啊，高温天气不想出门很正常，但至不至于全班都装死，让你一个小女生来这么重的活儿吧？”

        “当时觉得寡淡，”他晃了晃矿泉水瓶，奇，“今天一近距离接，觉得的确是漂亮。”

        “好。”陈绵绵说，“谢谢。”

        “就你这个谁跟你说话都不鸟的架势，忽然发什么善心啊？”

        王轩推开门，大厅充足的冷气扑面而来，却难解燥热，烦躁地抱怨着。

        被她这么一看，王轩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停住了想要掀起衣服汗的手，顿了两秒，接过那瓶水，略显局促地了。

        刚刚在教学楼下他就发现了。

        “不是。”王轩看着辅导员表情讪讪地走回办公室，一边喝水，一边郁闷。

        手机里传来胜利的游戏音效。

        “啊？所以这是你们班的教材，这么热的天，你全一个人搬？”

        辅导员正在一旁给他倒水，又殷勤地问他空调温度是否合适，要不要进办公室坐坐，这人都没什么反应。

        程嘉也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垂着眼，把手机随手往旁边一扔，也不知听没听见，手肘一撑，略显散漫地站起来。

        “……没事。”

        “妈的，什么鬼天气，活不活了还。”

绵绵开口。

        “谢谢你了。”她说。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再叫我。”

        “没事儿。”王轩心里七上八下，揣着事儿转往回走，一路上心思浮动。

        “谢谢。”

        大厅里的人却没说话。

        “是么。”

        穿过教学楼和球场，原路返回，走到行政楼下，已经热得快要中暑。

        ……

        王轩一顿。

        树荫遮挡住大半阳光，只留斑驳光斑浮动，女孩脖颈上一层薄汗，在日光下隐隐闪着光。

        漆黑眼睫垂着，从侧面看，只能看见高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整个人显得冷淡又散漫。

        王轩帮她把书搬到宿舍楼下的树荫里，汗如雨下，累得不行，也真情实感地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