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姗姗考虑再三，确定地摇：“不去了不去了，懒得看我舅妈的臭脸，走走走，回我们的地盘去。”

        陈况扫她一眼，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去笼子巷口。”

        喜欢威胁她这一点倒是一如既往！

        变化是好事，但她心里有说不清不明的失落。

        “越来越装了，明明可以用嘴说非要憋心里让别人去猜，你以为谁都是我吗，况且就算是我也不是每次都猜对啊……”

        他问她：“那还去吗？”

        许姗姗胳膊撞他一下，一脸讨好地提议：“想吃粉丝了，去吃牛肉粉丝吗？我请客。”

        车在大路边停下，还要再走一截小路才到外公家，比起她家在县城周边，远离城区的漓水安逸静谧许多，小桥水的自然风光都还保存完好。

        笼子巷的粉丝汤馆离家不远，放假得闲时许姗姗经常过来吃上一碗，进到店里她先给自己点了碗大份加牛肉煎的粉丝汤以报先前之怨。

        她恼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

        “我发现你变化也大的。”

        她戳了戳他的肩：“少装了，想说什么就大声说出来嘛，反正你在我这里冷漠神秘的形象也立不起来，我家还有你以前穿开裆的照片，信不信我复印个几十份发给咱们的老同学观赏。”

        “要你！”

        反正说了他也不会信。

        “……禽兽。”

        许姗姗把他碗里的牛肉全拨到自己碗里。

        牛肉粉丝店在笼子巷里。

        她声音不小，说话内容被那个男生听到，对方朝她投来个诧异的眼神，同情地望着坐在她对面的陈况摇摇，拎着打包好的牛肉粉丝离开走了。

        这是十多年前的记忆了。

        许姗姗心下骂骂咧咧，笑嘻嘻地上了车。

        原路返回，折腾一早上，两人回到县城都中午了。

        “就那样呗，坑坑洼洼的谁去走。”

        他回到家时葬礼已经结束了。

        他和她两年不见，有些变化很正常，陈况目视前方没偏：“比如？”

        “那老路呢？”

        虽说正值饭点，但平桥人中很少吃粉丝当中饭，是以店里客人不多，许姗姗凉勺子里的汤，观察了几波来店里的客人后，惊喜地低呼：“我大概知我的钱放哪里了！”

        陈况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她上了车后座，扒在副驾驶座椅后在他耳朵边念叨。

        吃素去吧！

        “不知。”

        走完一截小路的许姗姗站在路尽，望着河两边新建的两排密密麻麻的楼房五味杂陈，打起退堂鼓：“不然不去了，你知我外公葬在哪里吗？”

        他付钱。

        陈况也感到无语：“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开车的司机搭腔：“小姑娘是常年在外地刚回来的吧，现在去漓水都是走新路，通好几年了，自己开车指不定还会迷路。”

        “哦……”

        没办法，她不知三十岁的自己把钱放在哪里，目前为止所有的开销都是陈况结的账。

        许姗姗有口难辩，忿忿地咬了口煎。

        都到门口了。

        老年人就不说了，一个年轻人连扫码付款都不知，大概是智障吧。

        “随你，如果你还想吃牛肉粉丝的话。”

        她激动地指着在前台扫描付款的一个男生：“肯定也在手机里！扫一扫就付款了，好神奇啊！难怪我一直没找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