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都，但是去附近的地方看看还是可以的。

        这次裴令容明显警觉起来，问过了沉渊要去哪里，然而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像样回答，沉渊只说距离不远，很快她就会知了。

        此毗邻边境，但比她之前呆过的那个地方好一点，至少足够安全。他们从城郊出发，应该是一路往市区走，沿途也没发现多少人迹，倒是丛林般茂密虬结的植物少了许多，看起来是一座冷清而秩序井然的城市。

        裴令容偏去看窗外，外面是连绵的灰色建筑，就算是这样毫无观赏的景致她也看得很专心，反正只要能离开那栋房子，出来什么都行。

        他们在其中一座建筑门口停了下来。裴令容看不出这和先前见到的其他建筑有什么区别，它们看着都差不多，好像是同一套模里倒出来的产物，除了此间多了一点不太起眼的装饰――它在檐上挂了几只充作风铃的陶瓷酒杯。

        这是一家酒馆，裴令容很快就弄明白了。沉渊牵着她走进去，里面陈设简单而陈旧，客人也没有几个，一副生意萧条的样子，酒保似乎却很热情，不等他们开口，就将两只小小的玻璃杯推了过来。

        裴令容下意识地谢，行中的酒杯刚好在她手边停住，杯子里盛着一层浅绿色的，那颜色看起来非常眼熟。

        这不是什么昂贵的酒，它这样奇异的颜色只是因为加多了廉价的香料，所以闻起来相当刺激。足够烈的酒和气味让它在底层的劳动者中间广受欢迎，很适合在结束漫长的工作之后喝几杯提神解乏。

        裴令容想不起来它的名字了，但她确实在那三年里喝过不少。这味是如此令人印象深刻，裴令容低看着桌上的玻璃杯，感到许多场景和人物正在从绿色的之中浮现。

        沉渊已经喝了他的那份，又把空杯子放回桌上。酒保见状冷淡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一杯就差不多了。

        她完全不在乎客人的想法，专横地决定他们能喝到什么，就裴令容所知全世界大约只有一个人能干出这种事，她没有想到那个人会在这里。

        沉渊已经和对方交谈起来，那人在抱怨说他们今天迟到了，所有人都等了很久，实在是耽误她下班：“我现在就把糕拿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她自说自话地走了，沉渊叹了口气，为筹备多日的计划被暴打断而略感苦恼。

        不过很快那糕就和很多掌声一起送到了他们的面前，沉渊也重新微笑起来，裴令容已经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一会儿，沉渊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人群开始大声欢呼，他要说的话必须凑近了才能听见――“茵茵，生日快乐。”

        原本酒馆里人不多，而且都刻意坐在背对着他们的角落。拿糕仿佛是一个众人约定好的暗号，直到那一刻许多人才从门外走进来。大约五分钟之后这里几乎坐着裴令容熟悉的所有人：她在逃亡时认识的几个朋友，以前的学生、几位同事、照顾过她的医生和护士，连文太太都在，不知沉渊是怎么悄悄把她弄过来的。

        这不是一个很理想的庆祝生日的地点，除了喝酒之外也没有更多的娱乐活动了，但大分人目前都在附近工作，比起大家一起凑好时间返回首都，还是直接把裴令容带到这里来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