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不觉得自己脸苍白，她想，可能只是电影中的情节吓到她了。

        林格说：“我替你看？你不还是看不到？”

        这样想着，林格坐在折叠椅子上，怔怔看着林誉之发呆。

        林誉之不抬：“会说话也没什么用,  妹妹也不多对我笑一下。”

        专注看电影的人不多，大家都在聊天，等待烧烤架上的肉发出噼噼索索的声音。意大利人用英语抱怨着买不到没有臭味的猪肉，一边又热情地告诉林格，有机会一定要去阳光充沛的意大利南看看，那边的温能让她苍白的脸好起来。

        林誉之拿来一张毯，顺手盖在她上，替她遮挡着风，他甚至还“交易”了一杯热可可，自己一口未喝，全递到林格手中。

        还有林誉之那柄枪，今日早晨就礼貌地将林格硌醒。

        他的动作很自然，完全没有因为林格的抗拒而僵。

        只属于妹妹的茶。

        林格指了指蓝色。

        林格：“……哼。”

        他们放了一个很老很老的爱情电影，1961年的《犹在镜中》，风雨交加的夜晚，患有神疾病的姐姐和自己的血亲弟弟发生了关系。

篷谈不上扎实的质量,  一个不知名的德国小品牌，产地是印尼，林格想要帮哥哥撑一下,  被林誉之拒绝。

        他用了德语、英语和法语，尝试和八个人进行交谈，并成功地用钞票换来一罐可口可乐。烤肉是一个爱好美食的意大利人的，他车上随携带着烧烤架和一个储存着生鲜牛肉的大保温箱。林誉之付了钱，和林格一块儿坐在离烧烤架最近的营椅上，看着杰莫和他的女友调试好天幕和投影仪。

        她回车上去找东西,  车子后备箱已经打开,  杰莫和他的女友在忘情拥吻，林格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拎起包,  掉就走。坐车时间久了，她有些掉向,  南和北彻底颠倒，晕晕乎乎转了一圈，终于成功转到林誉之所在的地方――他选的位置其实也没有远离人群,  毕竟在这种野外营中，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瓦杜兹是列支敦士登公国的首都,  而这个国家目前允许杀鹿,  他们已经接近这一在地图上极容易被忽略的公国边界,  夜晚很可能会遇到奔跑的鹿。

        林格本以为今晚很快就会过去，烤肉很好吃，而那些人讲的德语，她听不懂，林誉之和他们聊了些什么，她也不知

        林格不确定车队里有没有人有持枪证，有没有人携带枪支。她只知德国的一些猎，枪十分美，就像昨夜电影中，男主人公手中持有的那一把。

        “这杆子是玻璃纤维的,  ”林誉之说,  “去车上帮我拿杯水吧，然后坐着那个小椅子，好好替我看落日，就是帮了我大忙。”

        林誉之铺好枕，抬手，林格心不在焉，条件反地往后躲了躲。林誉之没勉强，伸手了她脸颊：“等会儿吃烤肉，你想喝什么？我去买？”

        如果她现在说后悔，是不是有些晚了？

        冷不丁，林格想起，之前林誉之回家带零食，也是只给她带一杯茶。

        林格再一次窥见林誉之那高超的交际能力。

        林格犹豫好久，才磨磨蹭蹭地躬拨帘，半跪坐在毯子上。

        林誉之说：“想吃什么就说，相信你哥。虽然我没什么超能力，但还可以让妹妹吃点她想吃的东西。”

        林誉之问她：“俩枕，一粉一蓝，你想要哪一个？”

        喔。

        林誉之的动手能力一直颇强，在她晕转向找位置的这段时间，他不仅把帐篷支好，就连床垫也打了气，铺上一层柔的白色毯子。抬看林格，林誉之抬手，示意她过来――

        林格问：“什么烤肉？哪里吃烤肉？你去哪儿买？”

        林格想了想：“那就可乐吧。”

        林格憋了好半天，终于憋出讷讷一句：“林誉之，你真的越来越会说话了。”

        林誉之低收拾帐篷，他很仔细地确认地钉是否严实地插入土地：“暂时把落日寄存在你眼里，晚上再让我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