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这口气,  又像一口气吞下整罐儿可乐，咕咕噜噜地往外冒着膨胀酸涩的气泡。林誉之什么都没说，只抱着她，一手轻拍她肩膀，另一只手给她顺着背。

        “我的错事太多太多了，”林格哽咽，“我就不该和你在一块儿，后来也不该和你提分手，更不该和你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对不起――是我优柔寡断，什么都想要，可没能力什么都得到，我就是得陇望蜀，是贪得无厌。”

        话没说完，林誉之解了大衣的扣子，将她裹在自己怀中：“不是你的错。”

        林格说：“除了这句，你还有其他安人的话吗？从小到大，你只会这么说。”

        “好了，我们不哭了，”林誉之说，“别太难受，保持呼，情绪激动容易呼碱中毒――冷静，冷静，事情又不是没有解决的余地。”

        ――最艰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要她爱他。

        林格哭得咙痛，说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全蹭在他衣服上。

        是下班的时间点，路过的车辆，人行横上的行人，来来回回，诧异地看着街边这奇怪的兄妹。林格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什么自尊了。

        林誉之默不作声，一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罩住下半截脸，一边把妹妹整个儿藏在自己的衣服里，挡得严严实实，避免被陌生人看到。

        现在这个时候，几乎人人都有智能手机，几乎人人都有短视频平台账号，上传上传作品，记录记录生活。

        林誉之并不想让妹妹此刻的窘态再落在其他人眼里，大衣替她挡着风雪，林格哭到蹲下，他也不得不跟着下蹲。只是林誉之长，却不了标准的蹲姿，单膝跪在地上，膝盖贴着冰凉的地面，他抬手抚摸着林格的：“我没怪过你。”

        林格又要吞冰可乐了。

        “分手的事不是你的错，我已经知有人在迫你，威胁你，”林誉之说，“我也要承认，当初我的也不够，那时候没有能力去照应你和爸。”

        “但你看，有些事就是理不清的，”林誉之说，“格格，我们不该一直留在原地――要往前看，不是吗？”

        林格捂脸：“怎么往前看？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回家见爸妈。”

        “车到山前必有路，”林誉之说，“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跪太久，我的膝盖都要痛了。”

        林格不哭了，她知林誉之不了很标准的蹲姿，现在为了迁就她，右几乎都贴着冰冷的地砖。她心疼地摸一摸他的，用兄长的衣服胡乱地了脸，说好。

        风大雪大，林誉之拎着那些沉重的东西，另一只手仍撑着伞。兄妹俩在风雪中相依偎着往前走，长长路上，留下一串明显的脚印。

        方才的争吵声都在席卷的风雪中消散，而兄妹俩目的地的家中，批评声尚未结束。龙火冒三丈，越想越气，追到厨房中骂林臣儒。

        “都不知你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龙说，“别人是病急乱投医，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没事就出去陪我广场舞，散散步什么的，别在这里学什么乱点鸳鸯谱。誉之是好，条件也好，但他和格格一块儿长大，也是她哥哥，你真是……”

        林臣儒苦叹，眉皱到要能夹苍蝇：“够了。”

        龙咬牙，神手点点林臣儒额，恨铁不成钢：“以后少说糊涂话了，让孩子听到，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