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去见我大伯了，我看见他，就有点想起我自己，觉得很难过。下午去疗养院看望了我的大爷爷，他也越来越差了，以前他还能骂我爷爷两句，现在说话都困难了。我没不理你，我就是……不想让你也不开心。”

        “说。”她关了房门，找个高点的地方坐着。

        “我不可能答应。”季旸蹙眉，“未免太可笑了，连你都知梁思悯在国外的势力可能比国内还要强上很多，他们凭什么觉得可以拿得住她？”

        她眼里一向不得沙子，从出生到现在，她没有遇到过什么坎坷，也没有遇到什么坏人，就连联姻她都可以脑一热，被他言语一激，就赌气要结婚，大概是因为，对她来说，失败的代价太低了，太多人太多的退路可以替她兜底。

        只记得江逾跟家里关系不好，几乎不回家，逢年过节愿意打个电话都算是非常给面子了，他有个女儿，比季旸大一岁，倒是去过西郊几次，不过梁思悯也没什么印象。

        “三两句很难说得清，回去再跟你说吧。”

        她知了会很生气吧！

        “中昇并不是突然走到这一步的，其实早两年就在为现在打算了，所以他们本不着急。但季家国外市场一直打不开，几年前把国外分设在华盛顿，就一直在想办法，现在如愿和季家联上姻，当然想好好利用这个关系。”江逾虽然不插手商业上的事，但他当年被迫学习了不少，这些年虽然说和家里几乎断了联系，但偶尔还是会关注这边。

        外在下雪，整个城市白茫茫的，他仰，雪花落在他脸上，冰冰凉凉的感。

        梁思悯本等不了，看大家各自都聊得火热，偷偷拉着他去楼上自己房间。

        所以他其实本就没把两家的联姻看是联姻。

        江逾眉心微微蹙着，这种熟悉的隐秘的被压迫的感觉，他太感同受了，于是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来：“谁知呢！可能是觉得有你在？”

        不可以。

        他从中昇濒临破产的新闻异常被推到大众视野就开始着手查这件事了。

        错误的婚姻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因为她随时可以挥挥手把他甩掉。

        想起昨晚他还在和梁思悯在车里欢爱，他那么急切地迫她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可转眼间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可鄙的面目，真是……可笑啊！

        或许是大伯给了太大的创伤，到了季骁南的时候，就坚决不让爷爷再干涉。

        “怪我，我会去查清楚。”季旸拿了文件，起告辞。

        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一角，闲聊的氛围里，低交接耳好像也变得寻常。

        她对他大伯不是很了解，虽然江逾见过她两面，可梁思悯那时候还小，一点印象都没有。

        ……

        梁思悯本来在愤愤掰他手指，忽然顿住了：“为什么？”

回事。两家合作不深，靠联姻巩固商业，其实并没有多呢明显的利益关系。

        又或者是旁观者清，出这个圈子俯视它，其实远没有那么复杂。

        梁思悯坐在高，视线和他平齐，季旸站在她前，两手攥着她的手，只觉得两个人突然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数不清的沟壑。

        季旸站在她面前，大概讲了一下大伯的境况，最后垂眸：“季家就是表面一派和气，其实全是看不见的围墙，把每个人都困在高墙里，全家大概就我小叔过得随意些，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虽然还是没有那么顺利，但到底是没那么压抑了。

        季旸从回忆里醒过神，紧紧攥住她的手，像是要攥住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即便知自己在她这里可能已经犯了死罪，却还忍不住幻想她那一丁点喜欢可以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