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

        “爸，我回来了。”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这使她感到安心。

        齐东野端着搪瓷茶缸迎出来，他轻轻地啜饮，茉莉花茶能够冲淡口腔里的金属味：“咳咳，今天早啊，我还寻思一会儿去接你呢，外这几天又闹刨儿队了，我心慌，不放心你啊！”

        “没事儿，”齐玉浑不在意，她从不相信那种事会发生在自己上，因为她的命运里已经降临过最大的厄运，“你帮我浇花了吗？”

        “挨排儿都浇了。”

        “几瓢水？”

        “两瓢。”

        “不够。”齐玉放下挎包，迈进阳台，端起水瓢，边淋水边拭花叶。

        “晚上吃什么？”

        齐玉没说话，转缓缓下楼，五分钟的功夫，拎上来一块大豆腐、一捆小葱和两瓶白酒。

        齐东野看见女儿额发上坠满汗珠，她很少走得这么快过：“怎么了？啥日子？”

        齐玉眸子一动，笨重的忽地生动起来，跛态竟然形成了某种舞姿：“没啥，就是高兴。”

        齐东野一臂拄着小厨房的门框：“是他出来了。”像自语，又像发问。

        锅里的豆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让这一向死寂的屋子热闹起来。齐玉洒下两勺盐，晶莹的颗粒可爱宜人，她把辫子一甩，得意地转过脸来：“我早就跟你说，我有预感，他那个人，不可能死。”

        “这小子命真。”齐东野捂着口，一阵狂咳，咳毕，以手捂，长舒一口气。

        “爸，我想跟他认识认识。”

        “你徐叔没影了，”齐东野岔开话，“有人说他被刨了。”

        齐玉知他的意思，倔强地说：“不是他，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疤脸。”

        “唔，”齐东野轻叹一声，环顾四，矢车菊在夕阳下亮晶晶地发闪，“你想好了？”

        “嗯。”她点，没有半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