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别。”他用小刀锉指甲，搭在栏杆上晃。看清了锉指甲的东西，秦陌桑强忍着没有尖叫出声。

        玻璃餐刀。

        “他死之前还托我带话，说让你别忘了约定。什么约定？鬼之后去找你？鬼没感情没知觉，就和你背上那个一样。人就喜欢瞎感动，把自己赔进去一辈子，蠢不蠢。”

        他从二楼栏杆下来，站在甲板上，毫发无伤。

        但秦陌桑只盯着他手里的餐刀。再向后退她就要掉进海里。这一带洋复杂，漩涡众多，掉进去可能会瞬间被卷进深海，强压将把骨分分钟压碎。

        “害怕了，食肉深海鱼见过吗？哦，对了，你在家见过，老子喜欢养点怪东西。我拿他孙子喂鲨鱼，那老子就吓疯了。现在海底龙在我们手里。”

        “你现在还有……”他看了看表：“三分钟临终祷告时间。有遗言吗？”

        她闭上眼，然后睁开，神色温和煦，很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光辉。

        “凑近点，我告诉你。”

        李雠盯住她后的蜘蛛。“你当我傻？那玩意已经被你唤醒，再走一步，就是我喂鱼。”

        “你连李凭都不怕，还怕‘活五通’？凑近点，我告诉你怎么用玉契调阴兵。我是十六，阴兵的来历，当年只有我知。”

        李雠睁大了眼。

        秦陌桑发出今夜第一声快乐的笑。

        “我猜对了。当年变成鬼的是十六，死的是李贤。李凭能用玉契调‘阴兵’，不是因为他是李贤的转世，是因为我，我才是那个活了几千年的人，天生是孤儿，谁都不知来历，因为我本就……没死过。”她叉腰，向天上看。天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海风。

        “雌雄剑原本一对，那是太子李贤的遗物。雄剑被十六埋在太子陵，传给李家后人，雌剑一直在我手里。命绳，拴在雌雄剑上。”她抬起铃铛，摇了摇。金铁晃动的声音，如同剑鸣。

        “你们早就盯上我，也知我俩之间有命绳。在我记忆没被唤醒的时候，就给李凭暗示，让他梦，梦见和我一样的前世。但你们知的不多，只能模拟，不能完全重现。你们以为我不会被唤醒……我记起来的还不是全，但已经够了。”

        她握住铃铛，剑鸣消失。

        “你们觉得，跟当年实验失败的罗夕张和敖青把命给松乔一样，假如李贤能把命给十六，让她长生；同样的步骤，我再来一遍，也能让在座的猪猡长生。实验步骤和实验工，你们都准备了十几年，现在只差被试方，对不对？”

        秦陌桑咬牙咬得咯吱响。

        “就没想过，你们这种烂命，也被续？”

        李雠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黑兜帽脱下，是一张着面的脸，发花白。

        “李凭的‘师父’。当年青海大非川，十六‘死’之后被李贤换命的时候，你也在吧。亲眼看到起死回生，是不是震撼。不然没办法解释，你对我和李凭的事，对长生不死，这么执着。”

        她盯着他，直到面掉下来，里面空无一物，但有个漩涡状的风眼。李雠吓得大叫，退后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