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监狱中关押着坏人、蛮人以及不被冠以‘人类’之名的类人生物，他们其中或许一分能够理解并遵守世界的运行规律，或者不能。您因而感到责任与德，感到需要将他们感化、拯救、镇压甚至杀死，以便维护人类集。而人类，则需要时刻革新自己，以便维护其她生灵。圣母是崇高的，普利希女士，我钦佩您的心，我钦佩您整日浸淫此地，与罪犯周旋，却从未被他们腐化、侵蚀或颠覆。我真诚地希望您能无坚不摧。”

        被悉、被透视的觉知让白兰发麻，她那被图坦臣形容为‘总出现在奇怪地方’的德感首次以如此清晰的形式获得描述。随后她缓慢地放空了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浮上心：爱情是人作为单独主，其永不满足的内所生出来的一个误以为可以获得幸福的错觉。如果两个人的错觉互相在对方上重叠，则可以说她们相恋了。知己者不可诱以物，这位东方集团的大小姐，她拿什么维系祁教授的错觉？

        白兰将目光投向文宜，费解地扬了扬眉。文宜歪过，满意地靠在祁庸肩上，笑了一下，“不用装，普利希，我们都知教授说得没错，你的德中还有尚未败坏的分，别不承认。教授是我在生意场上大杀四方的命理武，她拥有趋利避害、逢凶化吉的天赋，她的边就是我的风水宝地。”

        “对不起。”肃穆的神情从祁庸脸上褪去，她眉宇间忽而闪回些许平易近人的灵动，住文宜手肘的动作有些局促，恳切“我很不擅长与人交际。”

        “不，我只是讶于您的…我不知，那感觉就像被人拿枪指着太阳，可无论如何，与您交谈都让我倍感荣幸。”白兰招手，理人员将轿车开至A区前的公路，她拉开车门，热情“让我带你们去餐厅，赫顿是我们这儿最负盛名的主厨，料理界的教母。”

        白兰喜欢元勋酒店，没有人不喜欢。那儿就是梅垣的终极梦想，接待包括婴幼儿在内的家庭餐厅――如果能跟她单独来就好了。

        轿车驶离浅湾监狱，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梅垣抱住她的腰，看上去很高兴，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亲了她的左脸。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梅垣就更来劲，把手伸到她的西装底下，解开羊绒甲，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摸她的腰，学祁庸的语气，说“这是一项崇高的事业，普利希女士。”说罢又亲了她的下颌，鞋跟在她的小上厮磨着。

        “别。”白兰摸着他手背上绸缎般光的肌肤，说“老实点，不然我真的会把你丢下去。”

        天知梅垣方才的感受。他对白兰的业务范围并没有明确的认知，在他的印象里，这位东方血统的普利希也只不过是黑帮结社最年轻一代的领袖。然而在祁教授描述她时，梅垣感到她果然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她是保护者，也是审判者，她是母亲。肺腑深的血都冲到，梅垣发誓自己要对白兰俯首称臣、言听计从，他要着镣铐依偎在她脚边，聆听她的福音，承受她的庇佑――子口袋里的翻盖手机忽然开始震动，白兰住梅垣的脸，将他往外推了些。

        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可出于安全的考虑，白兰仍然使用无法联网的通讯设备。此时此刻，在梅垣眼中，连这老掉牙的小手机都变得异常感。轿车停靠在餐厅前庭，白兰制止了梅垣凑上来实施勾引的动作，无情地指了指车门，说“去换衣服。”随后便接通了电话。负责驾驶车辆的理人员回瞧了一眼，白兰歪，望向唐古拉的方向，示意她去支会一声。

        “――您好，参议员女士，您好，又是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