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場戰爭,總是在一方激烈的討伐,另一方拼命的抵禦,廝殺得玉碎瓦裂之後,最終落得冷屍一般的死寂。
朱悠奇不想挑起這場戰役,偏偏舒雯為了討回她所謂的公dao,竭盡了所有的羞辱唾罵,在回程那條漫長而又毫無共識的談判dao路上,眾示著她的悲慘與不幸。
不guan是強詞奪理還是委屈讓步,都已經無法挽回這段孱弱不堪的感情,於是他停下了腳步,任由舒雯氣得tiao腳揚長而去。
對於這樣速戰速決的分手,朱悠奇有點莫名其妙的想哭,不過很快的,另一gu如釋重負的輕鬆感,立刻就遞補了這來去匆匆的傷懷之情。
拖著一shennang括心神的疲累回到住所,朱悠奇看見那雙放置整齊的球鞋,霍然想起造成自己和女友分手的局面、那個不可原諒的兇手,心中頓時升起了一gu憤恨之火,他朝著夏理紳的房間快步走去,用力拍打著房門:
「夏理紳,你給我出來!」他用自己少有的厲聲嚴調,衝著眼前這扇礙事的門葉怒吼。
假如非得靠著惡言相向,才能對付那個痛恨自己的人,他不排斥今晚就把一切的恩怨是非都訴諸於語言暴力。
門的另一頭,夏理紳似乎是被吵得不耐煩,不甚情願的打開門:「你到底在搞什麼?」
看到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手環著xiong、倚靠著門牆,朱悠奇真的很想將舒雯賞給自己的那巴掌,完完整整的奉還給眼前這個始作俑者,好讓他再也站不出如此瀟灑的姿勢。
「我搞什麼你還會不清楚嗎?難dao你要說我之所以會跟女朋友分手,都是我自己自作nue嗎?」
夏理紳先是一臉愕然,爾後才想到了什麼似地輕浮的笑了笑:
「喔哦……你是說你那個花癡女友嗎?」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朱悠奇簡直快氣炸了。
「休怪我雞婆,那種女人還是早一點分手的好。」
無視朱悠奇憤切的眼光,夏理紳用著輕鬆無比的氣調,在重重打擊他的自尊與理xing。
「下午碰到她時只不過是打了聲招呼,她就黏了上來,一直纏著我聊天,害得我什麼事都不能zuo,沒辦法我只好和她聊起有關你的事,才終於把她打發掉。」
「你跟她聊什麼我都可以不guan,可是你憑什麼那樣污蔑我,說我是同xing戀、說我始亂終棄——」
「難dao不是嗎?你為了一時的貪玩,拉著我哥跟你一起墮落,然後又為了自己的前途,狠狠的將他甩開,讓他痛不yu生。朱悠奇,你不是同xing戀嗎?你沒有始亂終棄嗎?」
「不是……我沒有……」朱悠奇想否認,卻赫然發現自己的否認gen本沒有一點說服力。
「朱悠奇,你不僅是個膽小鬼,還是個可恨可悲的自私鬼!」
夏理紳在不急不緩地dao出他對朱悠奇的觀感之後,冷絕地退了一步,將房門拋上。
朱悠奇逃避了五年,也否認了五年。他總以為與夏安丞的分手,不過是那生命中的一個小抉擇罷了,就算輾轉反側了千百個午夜,就算噩夢驚擾了千百個清晨,那也只是一段無法再回頭的過往。
然而此時此刻的夏理紳,竟活像是過去世界所派來的正義使者,前來撻伐自己這個以愛為名、卻又因愛而逃的畏罪之囚。
朱悠奇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開燈也不開窗,晦暗幽閉的空間,就像他那因為曾經失去了某人而黯然神傷的心房,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明與輝耀。
※ ※
早上一踏進辦公室,朱悠奇便看到自己的桌上擺放著一份早點,他狐疑地望了望四周,只見有些人正忙著吃早餐,有些人則在zuo打掃工作。
還在猶豫該不該把東西拿到失物招領處,這時手機傳來了簡訊提示音:
“早安,悠奇,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