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抓後腦杓,視線飄開,耳尖紅了一點:
我腦袋一片空白,
擠出一句:
他把兩片烤得焦香的吐司丟進同一個盤子,推到我面前。自己拿一片,靠在
理台邊直接站著咬。
油
化的香氣混著咖啡的焦苦,
烘烘地往鼻尖鑽。
「還行。就是冷。」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下:
吐司吃完了。他把盤子放進水槽,轉
靠在
理台,雙手插進帽踢口袋,帽踢繩子垂在兩側
我整個人僵住,吐司屑還黏在嘴角。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昨天到現在……」
「順路。」
他咬著吐司,
糊地:
我:「原本訂到下週……但我今天會再去找青年旅館,應該沒問題……」
「……妳原本要在柏林待到什麼時候?」
我:「不、不用啦!你已經幫超多了!」
我站在原地,手裡抱著那只帶著他味
的舊後背包,心
亂得一點節奏都沒有。
「行李箱我剛剛看了,拉桿卡榫整個斷了,修不了。」
我:「對耶,今年好像特別冷……」
我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溫度透過
糙的布傳過來,燙得我差點縮回去。那只包還留著淡淡的冷杉味與衣櫃深處的乾燥氣息。
柏林那麼大,
他:「嗯。」
「我先去 Hauptbahnhof 看看有沒有儲物櫃,然後再找住宿……」
烤吐司機「叮」一聲
起。
「你……在柏林習慣嗎?」
他沒等我說完,已經轉
進房間翻衣櫃,拿出一只黑色 Carhartt 大後背包,外面防水材質有點磨白,上面一層薄灰。他拍了兩下,灰塵在晨光裡飄散,遞給我。
「可以陪妳去。」
「嗯。」
「Lucas……我真的不知
要怎麼謝謝你……」
安靜。只有兩人咬吐司的細碎聲響,像兩隻偷吃的小倉鼠。
「妳待會要去哪?」
他突然問:
「我用不到,先拿去用。」
「我今天沒課。」
我慌張:「啊沒關係!我再買新的就好……」
哪來的順路啊。
我聲音越來越小:
我捧著吐司,手都不敢放下,小小聲:
「……不用謝。」
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還是平的:
停頓兩秒,他又問:
理台旁,手足無措,像第一次去同學家的國小生,不敢坐也不敢碰東西。
「沒事。」
停頓三秒。
他點點頭,眼睛盯著手裡的吐司,像在思考什麼:
他轉
去房間換外套,丟下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