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此言一出，天下人岂不是都理解了？”

        “未必真的理解。就算理解，便能到吗？”

        “一定不到吗？”

        “你能到，你确定别人也能到？”

        “这......”

        “别人不到，自己一味去，吃亏的就是自己。”

        “此言有理。”

        “自私是人的天，享受是人的本能，有此二者，公平正义无法实现。”

        “有简单的吗？”

        “有。”

        “是什么？”

        “善。”

        “有多简单？”

        “理解起来简单，起来也简单。”

        “何谓善？”

        “一饮一啄为善，一粥一食为善，一笑一言也可是善。”

        “善很容易到？”

        “富甲一方者，施舍乞丐一个铜板，有多难？比克己奉公难吗？穷苦人家给口渴路人一碗水喝，有多难？比捡到一锭金子交公难吗？”

        “这......神使大智！”

        郭淮击节大赞，忍不住起离座，向赵玉洁拱手一礼，以表受教。

        他并不完全认同赵玉洁的话，但其间的妙之论，已是足以让他佩服对方。

        张京听得是如痴如醉又神焕发，末了摸着下巴眉开眼笑：

        “本帅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自古以来征伐天下的枭雄明主，都绝口不提什么大同世，而要以仁善为旗帜了。神使高论，本帅茅顿开。”

        赵玉洁收敛神色，低合十，庄严而平静地：“无量神光。

        “愿神光所照之地，善德存于每个人心中。若得如此，人间即便不是神国，也当是一方净土。”

        张京站起，学着对方双手合十，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愿金光神能度化世人，他日若本帅君临天下，当奉神教为国教！”

        此时此刻，他意气发怀敞亮，看清了自己前的方向，也终于有了跟赵氏拍案的底气！赵氏让他不得进攻河阳的命令，他可以抛诸脑后了。

        赵玉洁起还礼，不悲不喜：“廉使仁善，功德无量。”

        赵玉洁用几车粮食的代价，不仅让冤句县成为神光照耀之地，也完成了金光教份的华丽转变，从这一刻开始，金光教迈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只是，当她双手合十低眉敛目，回张京的礼时，眸底却有一抹隐藏极深的嘲弄与讥讽。

        末了，张京问赵玉洁：“不知神教眼下拥有多少信徒？”

        张京选择跟赵玉洁合作，是因为认可赵玉洁的智慧，看到了神教的潜力，知这对他的霸业帮助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