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下周见。”苏枫晚用他那一贯温文尔雅的zuo派说。
“好。”我拿起被丢到一旁的手机,走出西餐厅的包间——其余什么都没有落下。
即使是冰城,六月份仍是炎热沉闷的天,我穿着短袖和短ku,背个包都觉得累赘。
打开手机,发现陈瑀打了数十个电话,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我开始怨恨心理治疗时的规则——手机静音,接着开始怨恨我自己、怨恨苏枫晚。
没来得及看微信消息,赶紧给陈瑀回了电话,心一拍比一拍tiao的快——还好陈瑀很快接了电话。
“怎么了哥?”我觉得我的心还han在hou咙里。
“爸进ICU了。”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从地底下传来的一样,“你回来一趟吧,尽快。”
进ICU了?怎么会?
自从上次心脏病进了医院后,陈东升非常注意保养自己的shenti。定期ti检就不用说了,他已杜绝一切高油高脂高糖等不健康食品,连应酬都能不去就不去。
怎么会突然进医院了?还这么严重?
“还是老mao病吗?”我问。
等了两秒,我才听到陈瑀说:“这次比较麻烦。”
我知dao事情不妙。
太阳,高悬的太阳,正ding在我的touding上炙烤着我,我觉得我现在像烤鸭炉里悬挂的烤鸭。一阵焦躁伴着夏天的闷风袭击了我,我努力在路边站定。
“关乔,你怎么了?”苏枫晚从西餐厅里走出来,“怎么还不走?”
大约是察觉了我的异样,他走近我,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得回家一趟。”我说。
他没问为什么——或许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
“我帮你看看回北京最早的机票,”他说,“你回宿舍收拾收拾吧。”
“然后可以在路上给你们导员请个假。” 他朝前走着,我紧跟着他的脚步。
“我一会送你去机场。”他说。
“不用”二字已经来到了嘴边,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现在的状态确实希望有人能陪在我shen边,至少我不会一个人着急忙慌、糊里糊涂地再走错路、登错机。
到底是什么让我这么焦躁?陈东升的病情吗?不,绝不可能!
陈瑀才是我最关心的—他的声音听起来焦急而又疲惫,他现在一定无助极了吧?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而现在他那么脆弱,我却没能陪在他shen边。一想到这里、回味起他刚才的声音,我就难过极了,脚步也不自由地加快。
“等我呀,哥。”我心里想。
我到达医院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杨兰派司机接的我。陈瑀一直守在ICU门外。
走到楼梯一拐角,我就看到了他:他低着tou,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胳膊肘撑着大tui。
原先那么tingba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感觉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chui来,他就会被chui跑。他怎么了呀?
我的眼睛瞬间就泛酸,调整呼xi,快步走到了他shen边。
“哥……”我轻轻叫了他一声。抬起的手不敢放下,生怕一碰到他,他就碎掉了。
他抬起眼pi,眼角是血红的,几gen红血丝嵌在眼睛里。
“回来了。”他说。
“哥!”我蹲下来,仰着tou看他,“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
“我没事。”他提高了下声音,仿佛在证明自己没事—但那是徒劳的安wei。
他的声音比柳絮还要轻、比沙子还要哑。
“会有办法的。”我说着,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
还好、手还有温度,我还能感受到他的骨tou,他还没有碎掉。
他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摩挲了下我的手背。
“学校的事情都chu1理好了吗?”他问。
“chu1理好了,请好假了。”我说,“你不要担心我了。”
他点点tou,tou又低下去,眼里是空的,不知dao在想什么。
“哥,”我鼓起勇气dao,“你都在这守了一天了,你回去睡会吧。”
刚才司机在接我前,已经把杨兰送回家去了。
“我守在这里。”我说,“我向你保证,一有消息我立ma告诉你。”
“没事。”他说。
看他这个样子,我着了急:“你在这里傻坐着也没有用啊!”
他没有说话,肉眼可见他又“轻”了一点。
“对不起、哥,”我说,“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但是你在这里呆着也没有用,对不对?”我缓下语调,用哄小孩的口吻说,“ICU是不允许家人探视的。”
“等叔、叔叔出来后、转到普通病房了,我就打电话告诉你,好吗?”
陈瑀抬起tou,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