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的一生

        空气陷入短暂的凝滞。

        希芙的声音很快响起，清晰，平稳。

        “我不会这么zuo。我可以zuo任何事来打消你的顾虑。你可以保留我shen上的禁制，我会说服希雅，让她相信我是安全的。”

        “……是吗？”布兰克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捂住眼睛，许久才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听起来真不错……”

        但是，如果希雅有了选择，她就不会再看向他了吧。

        到那时，他能甘心吗？还是会不择手段，让希雅只能看向他？

        那和现在又有何区别？甚至比现在更糟！假如他不得不以希芙为人质，bi1迫希雅回到他shen边……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

        所以，如果要放人，那必须是彻底的、毫无回旋余地的，不然还不如维持现状……

        “……你什么都不知dao。”布兰克最终只能吐出这句话。

        “但我知dao你在乎希雅。”希芙神色和缓，“我知dao，你想让她快乐。”

        “……你知dao？”布兰克抬起眼。

        画面中，希芙神情真挚。

        可想起她此前种种意味深长的暗示，这份“真挚”也变得如鲠在hou。

        她是真心这么认为，还是为安抚他的情绪，不得已才这么说？

        扶手和桌角都已被nie得粉碎，布兰克无chu1发xie郁气，只得站起shen，围着椅子焦躁地转圈。

        其实，纠结真心与否gen本毫无意义吧……他想。

        他愿意相信什么，什么就是真实。

        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每个人不都是这么活下去的吗？

        每个人都只是在寻找一个自己能接受的幻觉，仅此而已。

        所以，所以……

        “希雅的困境由太多因素造成，或许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希芙忽然开口，“但如果能实现这个愿望，当她年老，回望这一生时，至少会少一件遗憾。”

        布兰克蓦地停下脚步。

        “你愿意让希雅少一件憾事吗？”

        “……”

        布兰克怔怔地望向水晶球中，那夺目的红色。

        他当然想减少希雅的遗憾！他是那么喜欢、那么爱希雅……那几乎要冲破xiong膛的感情，不可能不是爱，不然人们用文字所描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许多个时刻，被爱恋灼烧着的他觉得自己能为希雅付出一切，能为希雅去死！――然而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只需要一时的激情。比起死亡，他更怕在活着的时候失去。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会再也见不到那抹红色。光是意识到这种可能xing，xiong口就传来巨大的丧失感。

        但是……希雅的幸福……是否是更重要的呢……

        “……我不可能现在就能下定决心。”布兰克疲惫地坐回椅中，“我……我还需要时间。”

        但无限期地拖延也没有意义……布兰克狠狠掐住大tui，他感受着那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zuo出承诺，“下次见面时，我会给你答复。”

        “好。”希芙点tou，“那块留影石，我会尽快寄去。”

        她顿了顿，又dao：“抱歉，我之前撒了谎，我这儿还有几块留影石，我会一并寄出。”

        通讯结束，希芙缓缓舒出一口气。

        她盯着桌上的魔力灯看了一会儿，调整了它的亮度。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一个与她容颜相似的女子走进室内。

        “魔王怎么说？”薇薇安问dao。

        “他似乎有意放希雅走，但决心还不够强烈。”

        薇薇安“噢”了一声，自然地坐到桌沿上。她盯着希芙的脸看了几秒，忽然dao：“姐，你怪怪的。”

        “有吗？哪里？”希芙摸摸自己的脸，面lou疑惑。

        “说不上来……”薇薇安歪了歪tou，“好像有点紧张过tou了。不过也难怪。”

        灯光明晃晃的，晃得薇薇安有些发晕。她转tou去调魔力灯的旋钮，“太亮了，我调暗点噢。”

        灯上有好几个旋钮，她按错了一个――灯光瞬时熄灭，室内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薇薇安连忙按下另一个按钮，灯光重新亮起，被她调整到适宜的亮度。

        她回过tou，看见希芙怔愣着，不知dao在想什么。

        “姐，你怎么了？”薇薇安在她面前挥挥手。

        “……没什么。”希芙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

        黑暗降临的那一瞬间，她感到心脏似乎坠了下去――那是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不安。

        从前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在前往魔王城之前，从未有过。

        尽guan未遭受过肉ti上的伤害，但还是在jing1神上留下磨痕了吧。

        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没有自保的能力，没有可交liu的对象，甚至，没有窗hu。

        魔王给她提供了灯ju，但当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