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玘这八年到是几乎没有出过南京。他毕业后回了家,在总统府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官,顺便
家里的生意。
“我把衣服给了一个伤员,然后就没什么印象了……醒之后就看见你了。”
“没……”邱贻可迷迷糊糊地说。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邱贻可
糯的声音:“没用啊。”
“不去。”邱贻可拒绝得干净利落,“你说说咱俩好歹都是军校出来的,不打仗
什么生意?”
陈玘叹了口气,把那人从床上揪起来,熄了火炉,说:“去我帐里睡,这儿太冷了。”
“你打算怎么办?”
玘听他这么全盘托出觉得不是滋味,又说不出来,只好说:“你这么说出来也不怕我害了你?”
他站得远远的,看着他那不知天高地厚傲视群雄的样子。
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但自从毕业后他就再也没有履行过这项义务。他当初满怀信心地觉得跟着孙先生就一定能复兴华夏,但革命失败后他就灰了心,自暴自弃。
邱贻可第一次跟陈玘碰面是在禁闭室。
然后不知
因为什么——邱贻可也记不清了,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把看禁闭室的警卫招来了,成功地换了更长时间的禁闭。
“哦……”怪不得他没穿军装,陈玘若有所思,又想了一会儿,最后说:“那你跟我回南京吧。”
陈玘轻笑了一声,没搭话。
当初在黄埔军校时两人师从肖战却从未碰面,都知
有对方这号人,就是较着劲不去认识对方。邱贻可脾气跟长相完全不符,一点就炸,擅长单枪匹
的近
搏击。陈玘则凭着自己三出三进的辉煌历史闻名校园,擅长团队作战。
半夜,邱贻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估计动静太大,把陈玘弄醒了。
彼时还是革命上升期,北伐进行得如火如荼,两人心里都有对未来明朗的期望。
他们都是禁闭室的常客,关个两三天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事儿。
陈玘抱着他躺在窄小的床上,把
埋进那人的颈窝里,闷声闷气
:“我没办法啊。”
“办法总是有的。”邱贻可说。
他有自己的信仰,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
陈玘不甘示弱地回嘴:“你以为我不是?”
邱贻可听着,觉得陈玘的声音还蛮好听,于是心情不错地说:“我睡不着。”
“你还追得上你们
队吗?”
直到有一次,不知
是不是肖老师故意的,他和陈玘被关在一起了。
陈玘刚醒,迷迷糊糊地用方言抱怨:“邱贻可你搞什么……”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为国效力。
邱贻可听了就说他不思进取。
陈玘听出他话里掺着的高兴,觉得这人奇怪,又不想说什么,只好说:“那你数数吧。”
陈玘睡不着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说:“那我陪你唠会儿。”
那之后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一周后两人被放了出来,全校师生都惊恐地发现整个学校脾气最大的两个人开始勾肩搭背称兄
弟了。
“实业救国……吧。”陈玘再也想不到什么理由了。
邱贻可猛然挣脱了陈玘的手臂坐了起来,半晌憋出了一句:“靠,估计他们都到山
了。”
他不知
自己这个请求是否唐突,但他是真心希望邱贻可能跟他一起回南京。
他有些羡慕邱贻可。
除了邱贻可,陈玘再也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了。
两人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陈玘想到了什么,叫了叫邱贻可:“浪人,睡了?”
禁闭室是一间阴暗的小屋,里面除了两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会定时有人来送饭。此前邱贻可虽然经常被关,但都是一个人。
邱贻可嘿嘿一笑:“你还能怎么害我?”
邱贻可气得快爆炸了。警卫走后他冲着陈玘喊:“都怪你,本来我这次两天就能出去了。”
于是他们说了很多,从家境谈到理想,谈到对国势的担忧,对未来的憧憬。
“啥,你脑子坏掉了?我,一个共产党,去南京?找死咯?”邱贻可似乎觉得他不可理喻。
两人都是张扬到不行的人,怕是认识之后会打起来吧。
他突然不想认识这个人了。
陈玘也坐了起来,问:“你不打算先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掉队吗?”
刚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和谐。
准确来说是两人都沉默着不想跟对方说话。
虽然两人家境不同,一个是
“又没人知
。我老子不行了,就前两天的事,我得回去
家里的生意,你跟我一起吧。”
“什么怎么办?”
其实陈玘是有结识这个跟自己师出同门天赋异禀的人,但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偶然看到了肖战训邱贻可时候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