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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力一抽，刀被握在手中，后背已经出了一薄汗。

        “额，额上有个东西，看见了吗？”秦陌桑继续指挥，蛇信已到了她脸颊。那诡异的下颚裂到耳边，再往上，额中间果然有个凸起的东西，像贴在那里的符咒，闪着红光。

        他强忍着恶心刺下去，祠堂里霎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蛇松开了他们，翻着抽搐。李凭抱住秦陌桑一起掉下去，在地上了几圈，结结实实撞在某个雕像的莲花座上。

        他后背痛到闷哼一声，低去看她，却发现人不知何时昏了过去，眉心出现一个与蛇额上一模一样的符咒标记。

        “秦陌桑！”他拍她脸，探她鼻息。人还活着，他却紧张到四肢冰凉。

        地上，蛇人面的“鬼”在地上痛苦翻，全的鳞片狂乱翕张。任谁看了这景象都要疯狂逃窜，他却只觉得天地俱寂，只剩自己心脏孤独动的声音。

        这次别再剩下他一个。

        谁来救救她。人也好，鬼也好。

        此时，龙王雕像张开了眼睛。

        泥塑的壳子尽数脱落，像蜕下无数层蛇。越蜕，他越心惊。直到那满白发却肌肉劲健的人出现，他心始终悬着的一个猜测，终于有了答案。

        果然，是鸿章。

        东海边那次重创没有杀死他，甚至，他看起来比上次还要神。

        他抱着秦陌桑站起，目光锋利如刀。

        “今晚的局，是你设的？你想要什么？”

        “龙王”穿着华丽的织锦长袍，大红色，描龙绣凤。他半垂的眼看着地上扭动的蛇躯，表情平淡。

        “终于成了。”鸿章开口：“滕蛇的寿命也有尽。一千七百多年，再不成，就算是她，也熬不过去啊。”

        “至于那个符咒，是三太子送你们的，回礼。”他伸手，那痛苦挣扎的蛇躯忽地静止，像傀儡一般，顺着他膝盖蜿蜒而上，复又停在他肩。鸿章摸着蛇的额，李凭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苗疆情蛊，没有解药。想缓解，你们得时时刻刻待在一，除非死一个，或像方才那般——找个千年以上的替死鬼，把蛊种在它上。”

        “三太子？”李凭再次确认那个名字，想起方才在高架上的对话，蓦然涌上腥甜。

        从一开始，五通就知自己与秦陌桑有命绳，知秦陌桑的世，设下一张弥天大网，引他在四月初四术法最薄弱的时候去西湖，撞见秦陌桑斩鬼的场面。纨绔公子不过是伪装，他在高速路上挡，就是要探他们的底。

        这局棋下了十多年，其心思之缜密深沉，连他会在意她这一点，也计算在内。

        苗疆情蛊阴暗毒辣，且母蛊是被下在她上。如果不解，死的是秦陌桑。如果要解，他就不能离开她，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这次，是五通赢了。

        “你们为什么盯上她？我才是五通想要的人。”

        他声音冷到底，玻璃餐刀在手里化作古刀，寒光带血，杀意顿起。

        “你？”鸿章笑了。

        “五通想要的可不止你一个。我们都是小喽啰，上想要的”，他指了指天，又把食指比在间，了个嘘的手势。“不可说。”

        熟悉的恶心感又来了。他闭眼挥刀作圈，周银光乍现。

        既然又想利用他脏事，那不如一起死。

        “年轻人，别冲动。你以为炸了幻境你就能活？这是十二地支场，得从外解开。等时辰到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