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山下风驰电掣，开上七八辆悍。

        但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你们不知，我一松手这货就跑，就是贱！你们带走，正好，教育教育。”

        男人踹了女人一脚：“起开。”

        “我小时候，和你现在一样。”南浔眼睛奇亮。“我想让你长大，等你有能力了，给我报仇，给你自己报仇。”

        “第二次绑我了吧秦小姐。咱俩无冤无仇，何必。

        树叶哗哗响。

        男人看了一眼，眼眶睁大，立换上真情实意的笑脸：“三途川的副总啊！”

        当啷。院里掉了个搪瓷脸盆，晃了几晃，停在当地。织衣的女人抬起，把地上的脸盆拾起来，双眼木然，手上继续动作。

        男人起初没理解，后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这趟来接她？”

        敖广摘了黑超，第一眼就瞧见村口被挖过的石碑，了声口哨，往村里走。

        “是不是来买人的？”男人突然狐疑。“证件呢？掏出来看看。”

了一圈，包括她们开的车，表情顿时变和善。

        青天白日下，女孩浑是灰，在角落里缩着。秦陌桑伸出手，她只是小兽一样，看着对面，眼里空无一物。

        山风又起来。秦陌桑抱臂瞧着眼前这一幕，忽地听见山边悠远，一声银铃响。

        女人什么也没说，顺从地起。他大剌剌坐下，翘着，点了点桌上的烟灰缸，脸上挂着商业微笑。“抽烟？”

        “我带你走。不去三途川，回我家。你来不来。”南浔越过她，走近女孩，蹲下去，声音很低。

        一阵寒意窜进心，两人对视，秦陌桑朝女孩扬了扬下巴。“先松开她。”

        “不抽。”秦陌桑和南浔一左一右，煞神似的站在门边，把女孩护在后。

        他立即讪讪收回目光。一行人往寂静的村中心走去，零星地，路上会走过几个游魂似的人，多数房子都年久失修，水泥砌筑的小二层和摇摇坠的平房挤在一起，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放手。”

        并排停在村前，把大路堵得水不通。车上下来一个黑超的男人，车里其他人原地待命，都是一米八五往上肌肉有力的悍类型，拿着对讲机，静如渊停岳峙。

        02

        秦陌桑看南浔，南浔从兜里掏出沓假证，翻了翻，抽出其中一张，甩在桌上。

        女孩在听见“三途川”三个字后，眼神顿时变化，挣脱她们就往外跑。

        下一秒，弹簧刀从门后悄无声息伸出，抵着他脖颈，手肘着他后腰。敖广立即抬起双手，表情悠哉。

        “敖老板那边？又来挑人？来，来，去我家吃个饭先。”

        女孩的眼睛短暂地亮起又熄灭。

        他这么走了一段，站在二层小楼的铁门前，瞧着敞开的大门，叉腰静了一会。

        山口无风。燥热的六月天气，他走着走着就把衣领解开，漏出脖颈往口的一段，挂着块黄金佛牌，正面雕泰语。

        “你TMD再给我跑！”

        这村里最显眼的一幢二层小楼，瓷砖贴面，不锈钢门上贴着对门神。他掏出串钥匙把门打开，院里也杂乱不堪。有个女人坐在天井下，面无表情地织衣。

        “骗我。”她咬牙切齿：“我同学就这么死的。”

        秦陌桑：……

        “砰。”是铁敲在后脑勺的声音。男人应声倒地，秦陌桑手里拿着铁铲站在他后，把东西扔在地上，又踩他一脚。

        秦陌桑走过去，握住女孩细瘦的胳膊。

        男人追出去，一把薅住女孩的发就往里拽。她挣扎，对方就直接上脚踹她。瘦弱的人躺在地上抱成团，被踹得四乱。这一切都发生在瞬刹间，而院里的女人还在面无表情地织衣。

        “你图啥。”女孩咬着牙，牙齿咯吱咯吱响。

        这也意味着，他出门时会把人反锁在屋里。

        这里除了人，没有别的动物。连只狗都没有。

        “你家当家的呢？”敖广瞧见她在，心神定了定，四顾院子，没什么异样。

        “跟爷玩空城计啊。”

        打的车牌清一色的数字，底色也和民用的不同。车里音乐震耳聋。

        他把衣摆一掀，就迈步进去。

        “告诉你个秘密。姐姐我不是人。”南浔伸手，小心碰她肩膀，上都是淤青。“姐姐是被三途川害死的‘鬼’。你不信，我今天带你去公证，我死了，遗产都是你的。我有车，有存款，够你上学。”

        男人呲一声，放了手。眼神上下朝她扫，目光可以说是恶心。秦陌桑啐了一口，目光刀子似地剜了圈，像看一块死猪肉。

        “别死。”她咬字重，嗓子里掺着血。“死了你的事就都不算数。而且，该死的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