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父母兄长在面对她时的笑容，从来没有这样温过，也没有这样轻松过。

“哎呀哎呀，夫子你是不知，你昏睡的这些日子，咱们风爷可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你看这不连眼睛都熬红了……”

阿都地倒了下去。

抱得很紧很紧，不想

他的发乱糟糟，胡碴子也长出来好些。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留胡子的模样，这会儿看了才知，原来他有一络腮大胡子，若是全留长，差不多能将半张脸都遮住。

“一，要不要把这里的北狄人杀光给你报仇。二，如果把他们杀光了，不知他们的神还肯不肯保佑你醒来。”

姜雍容忍不住笑了，眼眶再一次变得热热，泪水从眼角落下来。

姜雍容蓦地想到了之前那个梦。

姜雍容看着他。

风长天最见不得姜雍容的泪，一见就忍不住手忙脚乱，一不知该什么，二不知该什么，整个人定在当场。

别害怕，现在是药未过，所以你没法儿动弹，等一会儿药过了就好了。”

唯一会望着她有这种笑容的，只有风长天。

梦里的父母与兄长，就是这样笑着的。

小时候她不懂，此时隔着多年的时光往回看，母亲是在叹息她上背负的重担。

两人相视而笑，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见了对方的笑容。

整个帐篷清静了。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她不单单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更是姜家嫡女，风家皇后，他们在看她时，更多地看到的是她后庞大无边的权势。

在那么早的时候，母亲就看出来了，她将是姜家为了权势而向上天献出的祭品，不能有自己的人生。

阿都把嘴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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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雍容望着帐中的那截树枝：“那就是北狄人的盘古天神？”

风长天还没动，阿都又开口了：“那个……我不是有意打扰啊风爷，我是想说，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只怕会更加打扰你们二位的久别重逢。不如这样，风爷你可以暂且把我放在门外，我保证一定静悄悄的，绝不会发出一丝儿动静……”

他的目光坦而温，他看见的不是姜家长女也不是风家皇后，只是姜雍容这个人。

风长天回到姜雍容边，拿袖子轻轻拭去姜雍容眼角的泪水，嗓子也有几分喑哑：“你能醒来太好了，雍容。这些天里我每天都在想两件事。”

如果不是无法动弹，她一定会扑上去抱住他。

姜雍容却没喝，只：“让我看看你。”

“嗯，据说每一个北狄人安下帐篷之后，便蒙着眼睛朝北走，脚下踩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盘古天神的化。”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风长天轻轻放下姜雍容，起走向他，然后在后颈切了一记手刀。

“你他妈给爷闭嘴。”风长天喝。

“哪两件？”

风长天手臂托平了点，姜雍容的得以后仰了些，风长天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关于这一点，风长天一直有个疑问，“你说，他们如果踩到的是粪怎么办？”

风长天也笑了。

姜雍容忍不住笑了。

也是因为这一点，母亲望向她的眼神常常带着一丝哀愁，将她搂在怀里时，往往会无意识地先发出一声叹息。

“抱我。”姜雍容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