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折子，却赫然写着毫无所获。

        原来都在这等着呢。

        这山里的坑，不是铁矿坑，还能是什么？

        方才岔路口所见村庄，也未必是村庄，而是冶铁制之所。风箱火炉，不分昼夜地燃着，可不是光芒璀璨？

        怪不得。

        怪不得路上车辙深重，怪不得行车进村的路不能让人瞧见。

        私据铁矿，私制铁，隐瞒不报，便是在太子自己的封地上，也是为大逆。

        “回去吧。我看够了。”谢承思最后说，“脚程快些，赶在鸡鸣前离开大石村。”

        “是。”甘松低声应。

        回程的路上十分顺利。

        只是经过大石村村口时，降香隔得老远，便望见了谢承思白天故意留在路边的车架。

        车轮陷在泥里，木架上刷着的桐油和生漆，看上去还很新。

        她不舍地看了好多眼，言又止。

        谢承思锐地察觉到她的动静，开口说她：“别看了。等到了曲州，还有更好的。至于车里那些东西，王府还不至于短缺。”

        降香却不是心疼车：“车架留在原地，不会引人发现吗？”

        谢承思嗤笑：“早该发现了。素舆不也留在原地？天亮后，他们自然明了。”

        他本不指望自己能瞒住份。

        居高位，多年积累的气度藏不住，伤更藏不住。

        从神京借曲州，往沂州去的贵人，还坏了一双，除了他，还能有谁？只要在那大石村里，随便找个见过他的人，一问便知。

        降香更加担心：“那该如何是好？”

        谢承思又笑：“等本王到了曲州，谁敢妄动？”话里竟透出些睥睨天下的张狂意味。

        让降香忍不住偷偷瞟向他的双，回忆起两年前，不坐素舆的殿下。

        谢承思确实心中有数。

        缬草在京时，便接了他的命令，提前出发，往曲州去。

        一为跟踪太子的信使，二为联络属，接应怀王。

        他只需趁夜里赶到曲州城下，就可号令缬草手上的势力。

        进了曲州城，就是进了太子的封地。就算太子与他龃龉再多，也不敢让他死在自己的封地上。若如此，岂非正坐实了苛刻手足，以至于兄弟阋墙？太子是不敢担这个罪名的。

        且探查大石村路时，他虽早预料到此事会与太子相关联，但并不想以此针对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