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张悦小声说，眼里却闪过一丝被认可和期待的微光。

        “对了，你们主卧带独卫，还方便的。”陈状似无意地说，“不过隔音好像一般？老房子都这样。我和刘洋有时候晚上……嗯，都得注意点音量，怕吵到浩子他们。”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眼神却瞟向张悦，观察她的反应。

        张悦的脸简直要红透了，都快埋到口。我感觉到一火气往上冒，这种私密的话题，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拿出来调侃，让我极其不适。但看着刘洋平静的脸，王浩戏谑的表情，还有陈那“我只是开玩笑”的无辜笑容，我所有的不满都堵在咙里，发不出声音。只能僵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这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美味的菜肴在我嘴里失去了味，只有那红酒的涩味一直留在尖。我看着张悦从最初的局促，到慢慢被陈带动着说一些学校里的趣事，偶尔还会被陈逗得抿嘴轻笑。陈很会聊天，总能找到张悦感兴趣的话题，又不时穿插一些关于时尚、消费、还有她和刘洋恋爱中那些“甜蜜又刺激”的小细节。张悦听得入神，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一种……隐约的羡慕？

        刘洋大分时间在安静地吃东西，偶尔和王浩聊两句健房的事，或者接一下陈的话，引导着话题的走向。他很少直接对张悦说什么，但他的存在，他点菜的姿态，他带来的红酒，他从容支付一切费用的能力，本就是一种无声的展示和压迫。

        终于，饭吃完了。桌上杯盘狼藉。服务员拿来账单，夹在一个夹里，恭敬地递给刘洋。刘洋看都没看，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放在夹上，对服务员点了点。

        服务员拿着卡离开，很快又回来，请刘洋签字。刘洋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动作畅自然，仿佛只是完成一个每日例行的步骤。

        “走吧。”他收起卡和钱包，站起。

        走出餐厅，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陈亲热地挽着张悦的胳膊，走在前面，小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轻笑。王浩叼着牙签，跟在刘洋边，说着健房哪个会员的八卦。我和张悦被无形地隔开了。

        回到合租屋楼下，陈抱了抱张悦：“悦悦，今天真开心，加个微信吧，以后常联系！”她们拿出手机，扫了码。陈又对我们挥挥手，“那我们走啦，刘洋送我回去。拜拜！”

        刘洋对我和王浩点了点，揽着陈的腰，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SUV。车灯亮起，引擎低声轰鸣，很快汇入车消失不见。

        王浩拍拍我的肩膀，力不小：“行了，回去歇着吧。洋哥这人，大方！”他说完，着口哨先上楼了。

        我和张悦慢慢走上昏暗的楼梯。回到主卧，关上门，房间里还残留着我们自己的气息，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陈姐人好的，热情的。”张悦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她还约我周末去逛街。”